25,我妈来了,你想去见见吗
最后,顶着盛垚幽怨的眼神,温淼领着人出了教室。 一手牵着噘嘴赌气的小孩,一手拎着食盒。穿过走廊越过电梯口,盛垚不情愿地开口:“你走过啦,电梯在那边。” 温淼扬了扬手里的食盒,食盒背面有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了什么不言而喻,带着一点揶揄,温淼说:“不得打扫战场。” 盛垚当下就不自在起来,耳尖红的滴血,使劲儿攥着温淼的手也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等进了电梯,盛垚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嘴噘的老高,温淼叫他他还赌气不理人。 温淼捏捏他的手,凑近了低声道:“得了吧少爷,为这事儿生气,您羞不羞啊?” “谁说我为这事生气了?”盛垚别开头,语气略有不耐:“我可没有!” 别说,俊逸无双的少年,黑衣黑裤清清爽爽,略噘着嘴赌气的样子还真是招人! 这就怪不得了,糊的净演背景板角色的人居然还有那么一批死忠粉丝。 害,图个脸罢了。 温淼真想亲小孩一口,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只可惜,除了刚刚的教室监控器被官于于砸坏了没来得及修,玉树楼全方位监控覆盖,监控室三人一班八个小时一换。 这要再放肆那也说不过去,温淼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牵着他刷卡出了玉树楼。 玉树楼北走不过50米就有一处站牌,这里是等校车的地方。 温淼牵着他坐在长椅上:“我们学校挺大的,而且各个院的建筑特点都不一样,你如果感兴趣改天带你好好逛逛,今天时间不太充裕,我们得先去研究所。” 盛垚好哄且不记仇,还极会察言观色。 见温淼都不提这茬了,他也不会要非过不去惹人烦。 下巴一扬,带着些骄矜:“温教授这么个大忙人还有时间陪我逛学校,那我是不是得感恩戴德外加感激涕零?” 温淼轻笑:“还行,爱妃平身吧平身吧。” “切~”盛垚一翻白眼,歪倒在她身上:“我们在这干嘛呀,你早上不是开车来的吗?” “我车停研究所了,从东北门乘校车过来的。” “哦!”盛垚点头:“那咱们现在从这里去东北门吗?” “是啊,出了东北门还要座20分钟公交才能到研究所。” “嗯?”盛垚一脸问号:“这里离西门最近,相当于咱俩要穿越半个学校出去,然后再从校门口坐20分钟公交去你研究所,是这样吧?” “嗯。”温淼点头。 盛垚更不解了:“那你怎么不直接开车来?省油钱啊?” “省油钱可还行!”温淼被他理所应当的表情逗乐了,摸摸他小脑瓜:“抢不到车位啊笨蛋。” 盛垚撇嘴:“哦~” “嗯?对了。”温淼突然想起什么,捏捏小孩脸蛋,说:“你是怎么来的?” 锦山雍城临海而建,没修公交线也没有的士。 别墅区内自有商场医院等一系列设施,住户出行一般自驾或者物业给派车。 但是走物业得户主核实才能给派。 “从小区走下来的?”温淼问。 “不是啊,就咱们邻居,冯大爷也来升临,好像是来接他孙子,就把我一起带来了。他孙子还问我来干嘛,我说找你,他就说你在生命科学学院,我就来了。” 你瞧,说的多轻巧,还你就来了…… 方向感倒不错,温淼这么想着。 殊不知,他那是刷脸来的! 人家女孩绕了大半个学校,毫不在意他一副冰块脸,翘了节课送他上来,就想留个联系方式,巧思写个小纸条还被他扔了。 校车来了,俩人上了校车,这个时间段是午饭前后,人也不少。 升临的校车挺漂亮,是复试的大巴。忘记哪个旅游公司赞助的了,原是用来假期拉着游客逛升临的。 它做校车用时极其便宜,一块钱能拉着你走完一趟环校路线。 做观光大巴时就贵了,是它做校车时的一百倍。 哦对,教职工不花钱,温淼做的多,一般不用出示卡直接刷脸。 她牵着盛垚上车,因为跟司机熟还带着盛垚蹭了一回车。 待她找个位置做好,就开始陆续地有学生来打招呼,温淼一一回了,到底也没松开盛垚的手。 盛垚翘着嘴角,浓密而卷翘的睫毛矜持的低垂着,又因为主人过分好的心情悄悄振翅飞扬,五官精致漂亮的不像真人。 他改变姿势与温淼十指纠缠,眉目隐约藏着强烈的依恋与占有欲,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以一种宣示主权的动作把她攥在手心,可他又微微低头不曾看向他人,看似含蓄低调实则处处都在炫耀。 好看到一定境界的人,到哪都是吸引眼球的。 有人侧目看他窃窃私语,眼神里时不时流露出惋惜;有人讨论生命院美女教授和该男生的关系,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疯狂输出八卦。 车厢里一时间静谧,复又喧嚣起来,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 温淼一律不理,歪歪头侧在盛垚耳边说:“会开车吗?车库里的车你看着挑,或者喜欢什么就去店里提。升临平时查的严,回家给你张通行卡,什么时候想来直接出示通行卡就行进来,玉树楼也能进来。” 对于车她还是挺自信的。 家里有个弟弟,才上高中就已经爱车爱的不得了。 温淼比他大一轮,又自少年时期就已经天赋异禀,离家来南方求学,一年见不着几面宠是宠了些。 加上当时父母都忙,温先生别提了,他忙的一如既往。只那时秦女士还不是如今和蔼可亲的园长妈妈,正是叱咤商场正当年的女阎罗。 温炀小时候爷爷奶奶还没退休,身居要职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没有精力含饴弄孙,姥姥姥爷又都定居国外,没事旅旅游看看世界,人家才不愿意给你带孩子。没办法,小小的温炀先是跟姐姐相依为伴,后又被保姆照顾着长大的。 对于这个弟弟,温淼总是疼爱的。 才多大年纪啊,温淼就带着他去赛车场过瘾,国内外豪车看中什么买什么。 一些运回北方老家,一些太过奢靡不方便被温先生发现的都在锦山雍城的车库里。 盛垚看中什么挑就是了,离温炀真正持证上岗还有时间,等他真能开上,又该出新款了。 盛垚去过车库,不过都是一走一过没仔细看过,他也不在乎那些,他在乎的全在他眼睛里了。 盛垚歪着头跟温淼咬耳朵:“那你想不想要我来找你啊?” 温淼轻笑。 他是不会放过一个让她表达爱意的机会。 想都不想,温淼回答:“想啊,想时时刻刻看见你,把你装在口袋里带着,行不行?” 盛垚笑的更灿烂,得了温淼毫不掩饰的情话他倒矜持起来,一本正经地坐好了,装模作样地:“什么行不行,公共场合呢,你真不正经。” 哦~又是她不正经了。 报复性地捏捏小孩软乎乎的手,开始轻声为他介绍起沿途建筑。 到了升临东北门,穿过一条种着两排梧桐树的大街,乘上公交车,20分钟后到了温淼工作的单位。 一下车,温淼脑袋翁一声——秦女士来了。 “怎么不走啦?”盛垚无知无觉,甚至还心情颇为不错的拽了拽温淼询问道。 怎么不走了? 她看见冤家了! 研究所的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车,车牌号极其亮眼,那是秦女士在这座城市的座驾。 车窗缓缓摇下,一双保养得当的手冲着温淼的方向招了招。 一瞬间,温淼心里厌烦感翻涌。 在她幼年时期,一度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后来逐渐长大,见识过身边人尔虞我诈,小小的温淼也曾惊骇的跑到父母怀里哭诉,可当她听完教她正直、善良的父母那样冷漠的评论自己,温淼委屈又恶心。 可她在这里长大,早就不知不觉成为圈子里的一员,即使醒悟可也为时已晚。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忽然从这个阶层里坠落,不过,他是真正有气节的人。 温淼叹了口气,掩起眼里喜悲,侧头跟盛垚低声说:“我妈来了,你想去见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