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下)
于是直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后颈,严深才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 身侧让几个跟班堵得水泄不通。眼前是学姐的脸,放大的、绽开一个戏谑的笑。Alpha信息素的气味让他两腿打颤。 “看什么看?” “没……”嘴上犹豫,然而行动上却保持脊梁的直挺,和踩着高跟的学姐能完全平视。 “你,想救她?” 严深性子里磨出来的呆板和钝感让他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思索出答案——又或许并非是经了思索,而是蓄力已久却完全没有过脑子的冲动。 “……嗯。” 把救那个高中生的念头当成了自救的心灵寄托,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似乎完全不知道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啧啧啧……”学姐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抬起一边的眉毛,手一扬招呼身边的跟班往离她最近的那支高脚杯里倒了满满一捧烈酒。 学姐玩味地笑着端起酒杯,知道严深无处可逃,放心地将冰冷的杯沿抵上青年泛白的下唇。 “敢把这个喝了,我就放过她。” …… 严深几乎是被掐着脖子灌下了那杯酒。然而自始至终只是温顺地被扣着,只有让刀子一样的酒呛到喉咙才会偶尔战栗一阵、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躺下线条分明的喉结,是个alpha看了都会咽口水。 一饮而尽的瞬间,醉意如黑云压城侵袭了大脑,手脚只一瞬间就被抽光了力气。依稀听见远处传来那女孩一声低低的惊呼。紧接着眼前一黑。 再之后的事,他统统不记得了。 那酒,除了高到吓人的度数,还溶进去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催情剂。本来是用在那高中生身上的,学姐倒是没想到严深这家伙会自己送上门来。不过她倒也不介意多玩一个omega。 b醉倒的严深像条麻袋一样被不知道什么人拖拽着走出去好远,最后让何媛扔在了就近一家小旅馆的客房双人床上。 骤然袭来的闷痛,即便不省人事也难忍一声呜咽。 脚步声大都远去了,耳畔只剩下女人急躁的呼吸声。窸窣之间,身体被完全展开摊平,裤带也解了,四角裤之下可怜的欲望微微抬头、却因为酒精的作用只能这样半勃不勃。任人鱼肉的模样。 脑海里混沌一片,根本已然忘记了恐惧和疑惑。只两三秒的工夫上身又凌了空,像是被谁的手臂捞了起来、扶着肩膀摆成了跪在床上的姿势。 那只手转而饶到了他脑后、用力抓着他的后脑勺,然而在一个又烫又硬的物事贴紧下唇的瞬间,一阵急促的“哐哐”动静打扰了这份荒唐。 那只手骤然抽离,失了支柱的青年无力地倒回了床上。然而这时候催情剂才开始生效而已,于是从前发情期的恐惧翻了倍地朝他袭来。 艰难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缝,迷蒙间看到的却不是何媛。 是一个更加温柔的轮廓。那人一只手抓在床沿,俯下身来,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他的鼻尖。 “她、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用不用我去找抑制剂?” …… 苦咖啡味的信息素与此同时将他整个人笼罩,身体缓缓滑入热到滚烫的幻觉。 骆竟。 语无伦次、完全凭着本能在呢喃——不要抑制剂,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骆竟是个例外,能让他放下一身戒备甘愿露出柔软内里。发情期对所有人高高竖起的壁垒,独独遇了骆竟就坍塌得一塌糊涂。 很奇怪,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拿她当熟人家的姐姐、一个温柔的好人,仅此而已。可几乎每一端有关发情的记忆中,一片迷乱之间总会突兀且迅疾地闪过她的面容。 那可是骆竟。骆家的大小姐骆竟、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骆竟、各种意义上都和他差着十万八千里的骆竟…… 然而没有一丝念想叫停他。只有手指拼尽全力紧紧勾着骆竟的腕子,疯狂地诉说着饥渴与孤独,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紧紧回握,与此同时身体越压越低,终于胸口和他的都贴在一起。 随之一同落下的,还有alpha炽热的吻。 飘荡的灵魂终于降落。Alpha的给予,一旦开了头,便难以罢休。 直到严深被翻来覆去抽插到呻吟都含了哭腔、最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这一夜荒唐才是终于落幕。 被近乎填满的omega堪堪坠入黑甜。 就算是一场梦也好。酒精和药物的作用让他疯狂到不计代价,如此罔顾后果地要骆竟留下,只是为了紧紧握住那份转瞬即逝的温暖。 哪怕被灼伤、被烧得片甲不留,也无所谓。 【四】 骆竟放心不下,特意订了严深隔壁的房间守着,结果就那么硬挺挺躺在床上,精精神神的、直到翌日清晨。 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严深的事。终究是正值青年的alpha,逃不过天性使然。 充满负罪感,却又实在止不住肖想。严深漂亮、健康、纤细又年轻的肉体,就像一颗火星子轻飘飘落下来,引爆了她心底掩埋已久的定时炸弹,一次结合就足够她念念不忘、牢牢攀附于她的神经、直至上瘾。 正当她思考着该怎么收拾烂摊子,一抬手表,早上六点半。 严深房间的房卡在骆竟手里,骆竟昨晚临走前拔的。 她不确定昨晚让她那一通折腾这个点还能不能起得来,忧心忡忡起身下床去到隔壁,思来想去还是敲了敲门,然而许久都没人应——倒也在意料之中。 骆竟刷了房卡,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omega信息素柔软甜蜜的气息。骆竟愣了愣,下一秒就在冲动驱使下冲了进去,插卡取电,循着信息素的诱导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 亮起的房间让浴缸里的青年一阵战栗,他扭过头来、有些失措地看着骆竟,声音近乎毫无底气,“小……小竟姐……” Omega毫无防备地坐在那儿,全身白得光洁、唯独膝盖泛起淡红,任人鱼肉,而刀俎就是她骆竟。骆竟隐约又起了反应,大踏步走过去,罪恶的想法在脑袋里冲撞、甚至忘了避嫌。 她应该立马离开的,但她没有。尽管她最终悬崖勒马一般停在了浴缸前,还扶着额头欲盖弥彰问了一句,“小深,你……还好吗?你这样也不怕感冒。” 语气已经尽量温柔了。她不想她的关照听起来都像趁人之危。 从醒来到现在,严深的脑袋都是懵懂的,坐在浴缸里半天都没有放水,只是忍不住回味着前一夜让他近于窒息的炽热和纠缠,手不由自主便向一塌糊涂的下身伸去,就在这时候骆竟破门而入了——这个教他变成这样子的罪魁祸首。 禁欲多年,一朝开戒,有简入奢难。对于二人皆是如此。空气愈发滚烫,一次简单的肌肤之亲都如同落在干柴堆上的火星子。 表面上二人都在克制,沉默的气氛安静地流淌。实则却是箭在弦上。 他知道他太贪婪,然而还是疯狂地想要她,想她干脆做得彻底一些。 她也一样。 【五】 到底是alpha先一步打破了脆弱的安宁。 她蹲下来,像是在打量猎物一般越凑越近,神色一如既往地温柔,然而充满攻击性和征服力的信息素骗不了任何人。 早已没有了安全距离,说不准是谁先探出了嘴唇,下一秒唇舌便纠缠在一起,细小黏腻的水声愈演愈烈。 这只是个开始,然而严深赤裸的双臂急不可耐环上了骆竟穿戴齐整的肩头,前面的饥饿的空虚感在下腹蔓延、后穴的软肉也花蕊似的收缩开来。 然而alpha这回竟难得留了坏心眼,俶尔便停下了吻,水润的唇擦着omega的脸颊贴上了他的耳垂,声音柔软沙哑、染上了情欲的颜色,就算是命令也像在调情—— “这儿太小了,去床上做。” 骆竟抱着严深,后者浑身烫得快要烧起来,对alpha瞬间高涨的依赖性正以近乎极端的力度碾压着他的神经,直到将他的性欲刺激到喷薄而出、涨潮的滚水一般没过他每一寸肌肤,直到欲火化作巨网将他缠缚。 这样的omega根本不用有多清醒的头脑和多高的魅惑人的本事,全靠本能便足够展现出自己最诱人的模样,以此激发alpha的占有欲。 事实上严深的确达到目的了。 严深的性器微微抬头,已经能看到顶端渗出来的清液。更不要提他腿间汩汩淌出瞬间染湿了身下床单的水。 骆竟抓着严深一瓣饱满的屁股将他下身抬起来,顺势将青年一条白皙修长的腿扛过肩头,眼前瞬时暴露出湿热水润以至于任何润滑都显多余的穴口。严深缺乏锻炼也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大腿内侧得肌肤自是柔软光滑到不可思议。 手指探进去的瞬间,软肉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将她的指节咬得死紧、温热又紧致地包裹,引得骆竟低低“啧”了一声、再度回想起前一夜的种种销魂。 只一会儿工夫整个卧室都让连续不断的水声填满,其间夹杂着omega纤细柔软且连不成字句的阵阵喘息。 严深手指使不上任何力气、甚至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抓住身下的床单。他被摆成跪趴的姿势,腰胯让骆竟固定着、于是浑圆的屁股顺势高高抬起,大腿根在吞吃之间甚至微微发了颤,间或有淫水自相连的地方一滴一滴流出来、在严深的大腿和臀瓣上流淌,直到牵带出道道淫靡清透的水痕。 严深身子本就敏感,被alpha一夜开发破了处子之身后防线更是脆弱到了低谷,显得他像水做的一样,轻轻操一下就牵出一股蜜一般微稠的汁液、前面也射得一塌糊涂,更别提骆竟这样的大开大合。 汹涌的快感让严深近乎失去知觉,眼看他跪都要跪不稳、身子开始歪斜,却仿佛全身所剩无几的力量都涌到了臀缝之间、让他的肉褶怎么也松不开骆竟的欲望。 被生生吸到射的瞬间,骆竟难以抑制心中无名的火气,在严深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从前那么多年,怎么都不知道他这么会勾引人。她没头没脑地想,这以后更要好好护着他了,万一又让人拐跑了可还得了。 双唇抵在严深的肩胛骨上,熬过脑海一片空白的几秒贤者时间,见身下的青年还呜咽着、下面那张嘴吸得一点也不放松,骆竟心中无名火烧得更旺。 就着相连的姿势将严深翻过来正面向上,骆竟捞起他上半身暴露出他的喉结,将牙齿覆在上头细细地咬。 “我想给你一个家,严深……你愿意吗?” 暂时陷入疲累的alpha可算抽出些工夫走走心动几份真情。当然过一会儿她恢复过来就不一定了,对于她骆竟,方才那两下子才哪儿到哪儿。别看严深如此渴求,就算真把他喂饱了她都不一定能餍足。 “不……不知道……嗯……” 没撒谎。被操到高潮的omega基本上只会凭本能行事,哪儿还有那么多思考的能力。他此时只能做到双腿缠在骆竟的腰上。眼前一片迷茫,半是失了眼镜辅助,半是灭顶的快感尚未退潮所致。他已经无法说清那渐渐漫过整个下身的酥麻究竟来自满足还是渴求。 但他真的很享受被填满的感觉,仿佛从前十几年的寂寞和苦涩都会被这一场酣畅的浇灌所治愈。或许只是自我麻痹,他不想用“喜欢”来欺骗骆竟,也不想因此成为她的负担、让她被迫背负自己一塌糊涂的人生。 她对自己的温柔,已经是一种奢侈品了。他不应该那么贪心。 …… “不知道?”女人的牙齿似乎咬得更用力了,腰腹果然再度用了力气挺弄起来,逐渐急躁的心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渐渐失去了耐力。 “呜……我、我真不知……哈啊——” 骆竟膨胀的欲物随着愈发高频次的律动狠狠摩擦严深紧致的肉壁。女alpha尺寸太过傲人,每一次抽插都会带出一声响亮的“哧溜”。惩罚一般地,次次都是整根拔出、臀缝与欲望的顶端之间牵起细小的银丝,而在严深下意识抬起臀部往前凑的时候,那物事又对着迎上来的肉穴狠狠一刺、自然毫不费力地次次顶在严深身体最深处。 “再想想,小深?”几乎每一次挺入,都伴随着骆竟这句温柔到极致的问话,随着激烈摩擦燃烧起来的快感一道将严深整个身体都笼罩在滚烫而绵密的幻觉之中。 “不、不知——哈啊……不……” 严深被撞得脑袋后仰、说不出完整的字句,虽然翻来覆去回答一个支离破碎的不知道,可双腿不用骆竟的拉扯便自发地越张越大,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渴望更多。 身体已经回应得如此热情,任何言语上的回答都显得多余和苍白起来。 骆竟早已不能更清楚严深的回答。 “小、小竟姐……呜……”高潮了三四次之后严深肚子里让骆竟的精液填了一小半。年轻的omega已然显得有些疲软了,双腿无力地垂在骆竟身侧,可腿间的肉穴依然将她咬得死紧,虽然迷茫的眼神中含着几分嗔怪,可软糯的声音已经因为一连几小时的叫床而生生磨出了几分不由自主的甜腻。 寡淡的时候是真的寡淡,勾人的时候也是真的勾人。 “唉,好啦……”骆竟看着他被自己折腾得不轻,想自己着实是逼他太紧,低头在严深锁骨上狠狠留下一枚红痕,喘息之间是安抚的语气、就像每一个极尽温柔的alpha伴侣,却无形中昭示着一场新的狂风暴雨。 “……是我不好,小深。我不问就是了。” 说着却将严深上身抱起、让他骑在自己胯上,自下而上狠狠一挺又一次将他贯穿。严深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叫了,喘了一声就软倒在骆竟肩头、喉咙里吐出小猫一般纤细的呜咽,任由骆竟扶着他的腰部带着他上下起伏。 漫长而疯狂的夜晚,最终以骆竟将严深射到小腹微微鼓胀起来告一段落。 半梦半醒之间,骆竟的唇似是极尽温柔擦过他的鬓角。严深如同浸泡在温暖的幻境,至少在这一瞬间,他可以试着相信自己是被爱着的。 “严深,我是认真的。”她听见他说。 …… 啊——自己还是人吗? 事后正直的小骆总再次陷入沉思,揽紧了严深的肩膀,气自己气得咬牙切齿。幸好没来得及标记。以后再也不要对严深做出那种趁人之危的混账事了。 就算是他主动引诱自己的也不行! 【六】 不过,她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严深。 她会让他爱上自己的。她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