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手拉手迟到
洗澡花费的时间比常规时间久那么二十多分钟，甚至上床闭眼后，大脑又想些有的没的，第三次支棱起来了。 杜霆：“……” 啊！他好烦！为什么这东西不听话！ 两个人各自在床上辗转难眠大半夜，后半夜终于抵不过身体的疲惫，睡死过去了。 因此两个人第二天都没起来，杜霆和雷悦琳打车赶去学校，下车就往学校里跑，门口保安满脸狐疑，心说这俩学生也太嚣张了，前几天手拉手出学校，今天手拉手来学校…… 两个人踏着第一节课的铃声奔进教室，和讲台上的班主任面面相觑。 全班：“……” 班主任：“……” 雷悦琳：“……” 杜霆：“……” 教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从脸色一黑的班主任脸上转移到杜霆和雷悦琳拉着的手上，心底是一声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卧槽”。 班主任：“傻站着干什么！回座位！下课来找我！” 下课后班主任带着他俩去办公室，班里顿时炸锅了，嗷嗷鬼叫喊来喊去，这太劲爆了，两个人一起迟到还手拉手，肯定是有故事啊！ 办公室里，班主任看着班里的两个学生，先问雷悦琳：“你校服呢，两天没穿了吧？为什么不穿？” “晚上没回家，我妈把我赶出来了。” 班主任：“你去杜霆家住了？” 雷悦琳：“嗯。” 班主任：“杜霆，你把女同学带回家住合适吗，你爸妈有没有说你？” 这次不是杜霆一个人和老师聊天了，而且老师看起来心情极差，也就不敢再抖机灵，老老实实道：“雷悦琳没有身份证，不能住酒店，前天晚上她就没回家，昨晚我就让她来我家住了。正好我爸妈不在家……” “你爸妈不在家？”班主任抬高了音量，周围几个下课回来的老师都支起耳朵听八卦，“家里就你们俩？” “嗯。” “雷悦琳你去那边坐着等我，我和杜霆说几句话。”班主任深感头疼，想起两个人还在谈恋爱，她很怕出什么事情。 班主任压低音量：“杜霆，你怎么想的？雷悦琳她再不着调，也是女孩子，这件事你让别人知道怎么解释？你有没有想过你干的这件事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你也不小了，马上成年了，你怎么想的？” 杜霆：“可是她没地方住，她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熟，她不能一直露宿街头。” “你还有理了？”班主任气结，可她也知道他说的没错，雷悦琳天天逃课，又是转学来的，能和谁关系好？ 杜霆不说话。 “我会给她妈妈打电话的，你先回去吧。”班主任揉额角，“雷悦琳，你过来。” 杜霆看了一眼雷悦琳，不好多说什么，先出了办公室。 班主任已经拨通了雷悦琳她妈的电话，开了免提。 “是张老师啊，什么事？” 班主任瞪一眼雷悦琳：“是这样，我听说您和雷悦琳吵架了？” “嗯，有什么问题？” “……”班主任，“她和我说她被赶出来了，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多少有些不安全，我作为班主任，也要负责调节学生家长的关系，保证教学质量……” 雷悦琳她妈妈马上呵呵：“她？不安全？狗都不信！” 班主任：“……” 雷悦琳撇嘴，用嘴形说：‘她一直这样。’ 女人不屑的声音回响在办公室，班主任连忙取消免提，拿起手机听她继续道：“这兔崽子去年就和朋友去会所玩了，她随便找个会所不能睡觉啊，别人家的会所都快成她开的了！我是她妈我管她怎么了，你告诉她，想好了再回家！” “……”班主任，“您这个教育方式有点问题……” 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班主任心好累，这段话她又不能和雷悦琳说。 雷悦琳耸肩：“我妈一直这样啊，她最大的兴趣是和我爸对着干和折腾自己，倒腾公司都得排第三，你想从她嘴里听几句好话有点困难，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班主任暂时放弃了沟通，虽然一开始她也没打算对雷悦琳有什么要求，学生没地方住的事情她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总不能坐视不理。 “这样，你住在杜霆家里不合适，要不然你先来老师家里住，老师家里除了我自己之外暂时也没有别人，正好这段时间我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况，把问题解决。” 雷悦琳摇头：“不用了，和老师住总觉得怪怪的，杜霆也没做什么，他不是那样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雷悦琳面不改色，正如她妈说的那样，她从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撒起谎来半点不结巴。 班主任带了杜霆一年了，对他还是了解的，虽然有着好学生在老师面前多少有点不着调的通病，但没有歪心思，终究还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 班主任想起两人手拉手上学的样子：“因为你们正是青春期的学生，老师也不想出事，一中是重点学校，重本一本才是大家的目标，杜霆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是有能力走提招的，老师，他，和他爸妈，都不希望他错过这次机会，老师也不希望你去打扰他，让他以后的路不好走。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这话说的很难听，雷悦琳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些无所谓的话，或者讥讽什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难堪，她以前从来没有过如此难堪的时候。 小时候她成绩优秀，懂的事情也不多，淘气依然淘气，但她成绩好，众人认为她“还是个孩子”，只会说她活泼。后来慢慢长大，性格更像她妈，加上有田家母女温温柔柔做对比，她把调皮捣蛋发挥到极致，偶尔有人说“你要是和田惠一样乖巧听话就好了”，可那时候她才不在意，因为她觉得田惠就是个白莲花，她不屑于成为那样。现在长大了，她更瞧不上田家两人，乐于看她们倒霉，只想着自己怎么玩更快乐，再也不想成绩了，因为她爸的关系，她甚至没考虑过正经找男朋友。 可事情总不可能按照她希望的那样发展，比如她想快快乐乐长大，比如她爸和她妈重归于好，彻底甩了田家母女，比如这些事情发生后就真的如她所愿，不想就能开心，又或者对于杜霆的出现心里带着某种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期待。 甚至于现在，她没把杜霆当回事，即便“同居”了，亲吻了，拉手了，她也从没想过以后。 但班主任不同，她必须站在长辈的角度去看待事情，希望每个学生都走应走的道路，成就自己，也成就她的优秀教师。 班主任把现实推到她面前，让她不要挡路。 她听见自己慢吞吞地说：“那我和他一起考上去不就行了吗？你们担心的是成绩下滑，又不是他谈恋爱，只要成绩不下滑，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吗？我现在也许走不了提招这条路了，可我还能高考，考个好成绩不就够了吗？” 班主任：“……” 雷悦琳的回答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她以为雷悦琳会顶嘴说什么无所谓或者就不，这样她就可以继续说教下去，让她认清现实。 但班主任忘了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曾经成绩优秀的雷悦琳的自尊心只会更高，甚至还有真正学渣没有的傲气。 雷悦琳语气不变：“张老师，打个赌吧，杜霆成绩下降到年级第五或者以后，我就退学，也不烦他了，只要他能保持在前五，你就不要管我们，那我也顺便保证一下以后成绩稳定进步吧。” 班主任：“……” “上课了，我先回班了。” “……” 雷悦琳说完就走，把愣住的班主任扔在办公室。 她走进班，全班人都转头看她，雷悦琳看也不看众人，回到自己座位坐好。 她现在不睡觉了，托着腮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把年轻的生物老师看得心里发毛。 很快有人戳了戳她的后背，递给她一张小纸条，她打开一看，是后几排的杜霆丢来的纸条，随便撕了张纸，问她：【都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