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半夜2点，杜零在爬墙…… 杜零身手敏捷的从自己窗台上跳起，在阳台顶上的栏杆一借力，轻巧的落下。 杜零悄无声息走到床边，看着柏时安静的睡颜慢慢蹲下。 清晨的阳光撒进卧室，柏时睁眼，还不甚清醒，便发现床边趴睡了个脑袋，她怕是在这趴了一夜，至于她怎么进来的，想到她的身手不用猜也知道。 “……”看到杜零，柏时立马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整个人僵硬了，铁青着脸起床，也不看杜零，径自走出房间。 “哎……”柏时走了，杜零也不装了，这次装可怜没用了，啧啧。 接下来的几天，柏时都把杜零当空气，冷战。 这天与平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傍晚，柏时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几十层楼下车水马龙，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天边。 柏时想了好几天，都觉得这个问题无法解决。让杜零放弃，小零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让自己接受……这怎么可能！？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啊…… 嗡嗡嗡…… 手机震了，唤回柏时的思绪。柏时一看来电人，女秘书，她不是去接小零放学了么，柏时皱眉。 “怎么了？” “柏总！我刚去接小姐，看到她被几个黑西装的人带走了！我拦不住他们，小姐让我先走，还让我别告诉你，怎么办！我追不上他们的车！呜呜呜！” “！！车牌号是多少！”柏时心底发凉，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呜呜，我记不得了，但是是一串我不认识的文字！” “……”果然是，柏时心底沉了沉，“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十六年了，他还是找上来了……柏时捏紧了拳头，小零…… 郊区。 一处监控森严的建筑门口，柏时坐在车里，拨通了一个号码。 “嗨。”耳边响起一个久违了的磁性却带着危险的声音。 “……小零在哪？”柏时冷声道。 “呵呵，你来晚了。”那声音似乎转了个方向对身边人说，“放他进来。” ……嘟嘟嘟，挂了。 柏时深吸一口气，下车走进面前缓缓抬起的厚重铁门。 房间里铺着深红色的雕花地毯，精雕的矮几后，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五官深刻而充满侵略性。 “笪焚……你害了珂乐还不够，还想把小零也害死麽！”柏时看到这张脸就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笪焚玩味的勾起嘴角，“我怎么会害死她们呢，她们可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呢。” “……”柏时一脸寒气，“小零在哪？” “你想见她？”笪焚戏谑道，“那可不行，她作为我的继承人，从现在开始，她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不过……我可以让你在这里看看她。”笪焚说着打开了监控大屏。 封闭冰冷的场地里，几个人影正在厮杀。 三个体格健壮的大汉正在围攻一个小姑娘，她转身之际，柏时看到她呼吸都停了一秒，这赫然便是杜零！ “简直丧心病狂！”柏时狂怒的抓住笪焚的衣襟，“快让他们停下！” “……慢慢欣赏，别急嘛。”笪焚居然没生气，反而略带炫耀的语气，拍掉了柏时的手。 柏时此刻也顾不上笪焚，紧张的看着屏幕。 三个大汉手里钢棍匕首铁钎不一，杜零却什么武器也没有。她速度极快，在被包围之前，矮身冲向拿铁棍的人，身体纤细却有着与外形不符的力量。她一步踩上这人的膝盖，另一条腿飞起一个膝撞，巨大的力量将这人的下颌整个撞歪向后倒去，杜零顺势卧倒抢过铁棍一个翻滚仰面向上刚好架住落下的铁钎和匕首。 杜零面无表情，又是迅猛的一脚踹向匕首大汉的脚踝，趁他闪躲，从让出的空隙翻滚旋身而起，手臂轮半圈，铁棍精准的敲在铁钎大汉的后颈，一击倒地。 “……”杜零皱眉，这下躲不过了，回去怎么瞒过柏时呢？ 眼看着匕首即将扎进杜零的脖子，柏时看的目眦欲裂，笪焚却悠然自得的说了句，“别紧张，小场面。” 柏时气的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屏幕。 一切仿佛放慢了，只见杜零的身体转过一个奇异的角度，手臂绕上大汉的光头，手指扣住他的下巴，大汉的手臂被动偏了个角度，匕首从杜零肩头擦过。杜零手指用力，脚下传力到腰，最后震肩拧臂，大汉整个人被震的倒飞出去。 啪啪啪啪，笪焚鼓掌笑道，“怎么样？” “……我要带她走。”柏时平息了一下起伏的心情。 “呵呵，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笪焚点起一支烟，向后靠在沙发上，“那么不妨告诉你一件事。” “杜零和我之间的约定。”笪焚眯起眼，吐出一口烟，“16岁是每个家族继承人真正接触家族事物的时间，杜零用提前8年进行训练执行任务，换得待在你身边的机会，而且如果到16岁依然得不到你……啧啧，她就正式接手家族，比以往的继承人要早10年。” “……”柏时震惊的无以复加，小零居然，那么早就……还有那些惨无人道的训练……她都瞒着自己，别的孩子享受童年的时候，她却一个人背负这么多。 啪！柏时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半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颓然道，“……那如果，如果她成功了呢？” “……”笪焚了然又不乏讽刺，“那她就永远失去了家族继承人的资格，有了弱点的人没有资格继承家族。” “……帮我给她带句话，”柏时感到疲惫而绝望，为自己放弃挣扎而感到绝望，“就说，我在家等她，遂她愿。” “哼，我凭什么帮你。”笪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走了。”柏时摆摆手，不再说什么，背影看起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意气。 “兔崽子，出来吧。”房间里，笪焚没好气的说了句。 “谢谢爹！”杜零满脸笑容的从暗门走出来。 “快滚，别在这碍我眼！”笪焚踹了一脚，杜零灵活的跳过，追着柏时的方向跑了。 暗门里又走出个柳眉杏眼的美人，靠在笪焚怀里嗔道，“亲爱的，你说我怎么觉着这么亏呐，我对不起他，结果赔了个女儿给他！” “是啊！我更亏，还背了个超大的黑锅这么多年，渣男这个帽子这辈子都跑不了了！”笪焚笑着捏了下珂乐的鼻子，“都怪你，小坏蛋！” 柏时前脚刚到家，杜零就跟进了门。 “柏时！”杜零从后面用力抱住他，“我没事，我回来了……” 柏时没说话也没有动，心里充斥着背德的矛盾，他答应了，所以小零回来了，他答应了啊……本能想拉开杜零环在腰上的手顿住了…… 杜零敏锐的察觉了柏时的动作，心中一痛，黯然的松开他，转身，“算了，不用勉强，我知道你不愿意。” “你去哪！”柏时回身拉住她，焦急的语气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不许回去！” “我不走……”杜零有些无奈，让她拿这个男人怎么办好。 “……我答应过的事，我会做到，”柏时斟酌着自己的用词，“虽然我从来没对你，对你emmm有过那种感情，但小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小零，所以我愿意努力……” 杜零听着慢慢睁大了眼睛，心中五味杂陈，真是久违了的回应，她深深拥抱了这个男人，在他耳边轻道，“谢谢你……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