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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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指缝流逝,利卡纳森林昼夜温差极大,潮湿的空气在低温下凝结成水珠,挂在叶尖上摇摇欲坠。 若海依睡得极不安稳,她侧缩身子倒在地上,额际的发丝还没乾透又被汗水染湿,细致的眉头微微拧起,吐息都是热气。 彷佛自己正身陷一片炽热的火海,躯体被束缚在架子上无法动弹,想逃也逃不了,就要被燃烧殆尽,可一下子又像身处在天寒地冻,冷得她不停地打颤。 睡梦中她本能地想逃离这种难受的处境,四肢艰难地挪动,下意识地找寻出口。 余生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碰到了自己的大腿骨,他睁开眼,眼里是一片清明淡然,若海依还没有醒过来,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本就白皙的脸蛋因为毫无血色而愈发惨白吓人,双颊却被体内的热气染得通红,一看就知道正在发烧。 「麻烦。」嫌弃的低语从薄情的嘴唇中吐出。 修长漂亮的手指将爬到她身上的虫子随意地丢开,裸露的肌肤呈现一层浅薄的浮红,不正常的高温从指尖传来,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 「好热……」痛苦的呢喃声在寂静的夜晚清晰可闻,她的手无力地想抓住手中的布料。 余生冷着脸看了她片晌,最後还是败下阵来,他不想接下来的两天都拖着发烧的病号行动。 有力的手臂一眨眼就将快烧成火球的人儿搂进了自己怀里,与体温不相符的冰凉触感引起了他的注意,若海依身上的衣服充其量只能算半乾,毕竟火烤的时间有限,她又湿得彻底,晚上更深露重,人就更容易感冒。 在地球时若海依虽然不至於娇气,但也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今天都在崎岖难行的地方走动,即使什麽也不做,整日的运动量也足以让一般人疲倦不堪,何况她的体能只有C-。 一日四季的气温变化,着了凉的身子,提心吊胆的心情,在在都是加速她病情的原因。 余生额际的青筋直跳,他开始後悔带她来这里,简直就是给自己修身养性的考验。 垂下眼看向她身上的衣服,伸出的指尖隐约透露出犹豫,可要是想让她好起来,衣服是铁定要脱的。 优柔寡断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情绪。 他稍稍错开视线,果断地去除了她的衣物,又脱下自己的上衣穿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重新包覆在怀中。 若海依被他的动静弄醒,浓密的羽睫颤动了两下,微微掀开眼皮,涣散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下颚,混沌的脑袋分不清是在作梦还是幻觉,要不她怎麽会看见余生的脸正俯视着她? 「醒了?」冷淡的话语传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她能感觉到胸膛的震动,她茫然地缓缓眨了眨眼。 「我竟然会梦到殿下……」她喃喃道。 好温暖……而且这个梦也太真实,连殿下的呼吸起伏都一清二楚,简直就像是…… 再次眨了两下眼,对上那双漠然的铁灰眼眸,反射弧的长度绕了地球一圈,她终於发现这不是梦。 「殿、殿……」自己真的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这下不只双颊,她整张脸都红了。 「还冷?」像是没看到她的羞赧,他淡声问。 「不冷……」何止不冷,她觉得身体好像更烫了。 她连忙移开视线,却瞥见旁边地上放的……等等,那不是她的衣服吗?! 所、所以她现在—— 慌乱地低头,想像中的赤裸没出现,一件对她来说过於大件的军衣正穿在自己身上,她後知後觉地发现他的上半身什麽都没穿。 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知道这是在救她,现在气温正低,他却把衣服脱给她穿,还委屈自己替她取暖,她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难过沮丧,换衣的过程也没那麽在意了。 「对不起……」明明说过不拖後腿,结果又害他这麽折腾,就算接下来余生烦到丢下她不管,她也不会多说一句。 「你只会道歉?」薄凉的眼眸定定看着她,「与其道歉,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有用点。」 「我……」她缩在他怀里,气馁地小声道,「我会的……殿下,谢谢你……」 余生不说话了。 厚实胸膛传递令人心安的气息,强稳有力的心跳声彷若安眠曲,奇异地安抚了她因高烧而混乱的心绪,昏昏欲睡之际,她莫名有种错觉,好像他的怀抱就是这世界上最安稳的港湾,能够阻绝所有的危险。 远处的野兽怒吼声被风捎来,余生铁灰色的锐利眼眸宛如一只凶猛的狼,在寒气逼人的夜色中闪着幽亮慑人的光,盯着空无一物的暗黑深处。 …… 晨光熹微,整座森林再度复苏,朝日的复工驱走了大半凉意,在树影婆娑的空隙间洒下一缕缕金色的碎光,生机盎然。 若海依穿回了原本的衣服,清晨时余生又生火将衣服彻底地蒸乾水气,两人正向着殿堂遗址的方向赶路。 多亏余生,若海依的精神好多了,体温也降到正常的范围,只不过偶尔会嗓子发痒咳个几声,总体并无大碍。 昨夜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样,竟然连一只野兽都没遇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然她真的想像不到会发生什麽事情,说不定她已经被送出去过了。 顾着看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不想再发生摔倒的糗态,故而没注意到前面的余生停了下来,翘挺的鼻梁猛一下撞上挺拔的背脊。 第一次撞胸,第二次撞背,双面成就都达成了……她摀着鼻子苦着脸想。 在他们前方,一具野兽的屍体横躺在地上,外型酷似巨大化的穿山甲,金色的兽眼空荡地凝望某处,包裹着柔软肌肉的褐黄鳞片因失去性命而暗淡无光,多处穿刺伤,从表面还能隐约看见里头的深红肌肉组织,尾巴被一刀砍下,落在不远处,地上血迹蜿蜒分布,散发淡淡的血腥味。 余生面色严峻地走到跟前蹲下,指尖轻触表层兽肤,仍有一丝余温,代表还没死很久,起码是昨天半夜以後的事。 夜晚气温低,如若是死於半夜之前,现在不可能还留有温度,而且血腥味会招来食肉生物,依屍体的情况来看显然还未受到其他破坏,只可能是天刚亮的时候杀的。 「有人在附近。」 闻言,若海依心里升起一抹紧张,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碰过别组人马,她还因此暗暗庆幸,有人在附近,又是走在他们前面,被埋伏的机率极大。 「害怕?」他瞅了她一眼。 「……」她能说怕吗? 余生站起身,从怀里拿出激光枪递给她,若海依困惑地接下,激光枪通体漆黑,金属质感具有一定的重量,拿在手里有些沉。 「这是……」这不是他昨天用的那把吗?为什麽给她? 「保命用。」 「……谢谢。」她战战兢兢地收好。 两人继续赶路,午餐又是余生去找的,跟昨天一样,在野外没有什麽可挑剔的,有能吃的东西就算很好了,若海依也不挑,余生让她吃什麽就吃什麽。 途中行经一处水域,河流清澈见底,能看见鱼只悠闲地摆动尾鳍来回穿梭在石缝中,若海依眼睛一亮,盈满对水的渴望。 不过她牢记教诲,转头望向一旁的余生,像只乖巧的小奶猫在等待放食。 「你找根树枝。」余生平静地说道。 若海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仍听话地随便捡了根细长的枝条。 「放进水中。」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当浸入水中的部分猝然腐蚀发黑,转眼消失溶解於无形,若海依捏着残枝瞠目结舌地僵在原地。 这、这是什麽水?!而且里面居然还有鱼! 万一有谁跟她一样被外表欺骗,误将手放进水中,下场简直不堪设想…… 若不是余生也在…… 她忍不住一阵後怕。 「口渴?」他问道。 「不太渴。」她违心地摇头。 下一处水源不知道在哪,她不想因为自己浪费掉宝贵的时间。 森林里的景色都长得差不多,极易迷失方向,需要仰赖官方给的地图,毕竟智脑上的定位只会显现自己的位置,不会有殿堂的座标。 两人走一走忽然就进入了沼泽地带,跨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表层安定的泥沼静静地等待旅者,在踩下去的那刻热情地拖拽着下沉,将人永远地留於此处陪伴。 生活在都市的若海依最多只在书本中读过,哪里真实见过这样的地方,虽然有余生走在前头带路,她还是害怕得手指都有些冰凉。 比这更险峻的环境都待过,余生神色淡漠,脚程并没有因此而放慢,踩的也几乎都是实地,彰显出他丰富的野地经验。 一道集束炮宛如箭矢般从後方袭来,同时间余生已经瞬移至若海依的身後,银白发丝微微扬起,利刃像切瓜一样消灭了攻击。 召唤具象化武器需要时间,由此可见余生的敏锐程度之可怕,另一方位下秒也射来两记能量弹,被余生轻而易举地反击掉了。 若海依还在状况外,一轮单方面的攻击已经结束。 「真不愧是殿下,佩服。」一道粗旷男声传来。 余生冷冷地看着从石块後方走出的男子,对方身材壮硕,人高马大,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另一名男子也跟着现身,几个飞跃就落在同伴身侧,是双人组。 「殿下真懂情趣,带女伴来这种地方约会。」另一名男子嘻笑道,看起来比同夥年轻许多,两人身上都没带伤,衣上却有血迹,不晓得是野兽的还是人的,脸上的笑意莫名有些渗人。 「听我指令,往左边跑,别停。」余生低声道,音量仅有若海依能听见。 若海依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有惊慌失措,也有犹豫迟疑。 「听令。」他冷下声。 她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有点疼,但她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扯後腿,她轻轻地点头。 「裴哥,他们这是不把我俩看在眼里呢。」年轻男子嚷嚷道。 「没事,殿下这麽辛苦也该休息了。」一抹狠辣滑过眼底,说话的同时又有两道集束炮连续射出,直取若海依的面门。 「跑!」 一声令下,若海依卯足劲朝左方飞快跑去,就怕自己跑慢了又破坏余生的计画。 年轻男子见人居然跑了,举枪送出一记能量弹,一抹泛着寒气的冷光倏地从眼前一闪而过,精准地刺穿了刚出枪口的能量弹,刀锋狠狠地插入树中,发出阵阵低鸣。 男子瞳孔一缩,转头看向余生,他射出利刃的手还没来得及垂下,另一人先前的攻击也都被尽数挡下,两人这才发现他竟然能召唤出双刀。 余生手握剩余的单刀,眼神幽冷阴戾,强大的气场令人心生畏惧。 「既然要玩,就别让我觉得无聊。」他冷道,睥睨的姿态彷佛他们不过就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