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尔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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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曼其实并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再次清醒过来,他是真切的认为自己会死在寂静之地那棵枯败的大树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就此死去,反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清醒了过来。 好温暖。 海曼可以发誓,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躺在过如此温暖而松软的被褥当中入睡过,还住在贫民窟的时候,哪怕是冬天,他也只能卷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报纸和干枯的茅草勉勉强强的为自己提供一点温暖。 在贫民窟中,熬不过寒冷的冬夜的人,其实很多,他们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又悄无声息地死去,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会在意。 那轻飘飘软绵绵的触感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陷在了一团云中,几乎想要一睡不醒。 淡淡的清新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阳光,草木,露水,鲜花这一类美好的东西。 如果不是那道过于明显的目光,海曼其实还想继续睡下去,常年紧绷着的身躯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一次,他害怕于自己马上就会失去这难得的机会,而回到之前那流离的困境中,想着至少在现在可以多感受一下,以后才能靠这段回忆熬过漫漫的冬夜。 在几次犹豫过后,终于无法忍受那道探究似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海曼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海曼。” 几乎在他睁眼的同一时刻,一道含着笑意的温和声音便从不远处响起。 海曼下意识的扭过头去,便看到一个金发的年轻……不,说是年轻也不太合适,海曼不太能够确认对方的具体年龄,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单从长相上来看,坐在床边,捧着一本书的男人显然是年轻的,但同时,他却又莫名的觉得,对方绝不是外表所展现出来的那样年轻,或许是那儿过于沉稳的气志,又或许是那双紫色的瞳孔中所透出的深沉意味。 真是漂亮的人。 过于贫瘠的词汇量使他一时无法准确的想出可以描述对方容貌的话语,只能在心底偷偷的赞叹着那令人失语的美貌。 海曼犹豫了一下,竭力回想起自己曾经偷偷学习过的,属于贵族的腔调,磕磕巴巴的开口:“日安……先生,请问……” “请别担心,”艾尔维斯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用你最习惯的讲话的方式就可以了。” 海曼停顿了一下,垂下眼帘,低低地应声:“好的,先生。” 还是个孩子呢,艾尔维斯一手托着下巴,颇有些愉悦的想,还不能好好地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哪怕是不高兴,也显得这样隐晦的直白。 “你想吃点什么吗?虽然治好了你身体上的伤,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饿了吧。”他站了起来,海曼这才发现对方有一头几乎垂到地面的长发。 海曼的目光扫过床周围垂下的深红的天鹅绒围幔,扫过房间中仅仅是看着就可以感觉到奢华的各种装饰,最后落在了哪怕是普通的站着,也显得气质斐然的巫师先生身上。 ——是的,他可以确信,对方就是那个他想要寻找的巫师先生,凭着直觉。 我要留下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要留下来。 “是的,”他谨慎的组织着自己的措辞,“我想……我的确需要一些食物。” 艾尔维斯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几乎让海曼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而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别那么紧张,海曼,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艾尔维斯突然微笑了起来,他走过来然后亲昵的摸了摸海曼的头发,“既然我已经决定带你回来了……” 艾尔维斯意味深长的看着海曼那深黑的瞳孔和细软的黑发,再次重复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相反的,艾尔维斯想着,他会好好的养着这个小孩儿,温柔的引导对方长大成人。 或许他会想出门游历,或许他会想一直呆在这座法师塔中,一切对方想做的事情,都会被允许。 只除了一点,艾尔维斯微微的笑了起来。 他不会顺从命运,也不会将自己的爱情,交给对方。 对艾尔维斯的想法一无所知的海曼只是羞怯的笑了笑,黑色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对方,显出一种天真的稚气。 他还是个只不过14岁的孩子呢。 ——甚至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被洗去了身上的煤灰和尘土之后也可以明显的看出,虽然瘦弱,但海曼也有一张算的上是精致的小脸,眼尾下压,圆圆的猫瞳看上去乖巧的可爱,天生有些微微上挑的嘴角仿佛时刻含着快活的笑意,几乎令看到这笑容的人都会 不由自主的愉快起来。 只不过,这种好相貌在贫民窟不仅不会给人带来便利,还会招致灾祸。 说是贫民窟,其实里面不仅有生活在最最底层的普通人,也有黑市上悬赏的逃犯、危险的雇佣兵和职业杀手,和对他们这种无人庇护的流浪儿最为危险的,人口贩子和奴隶主。 没有人会在意街角少了或多了一个又黑又瘦的流浪儿,但一个漂亮的、无人庇护的孩子却会。 所以海曼不得不用煤灰涂抹自己的脸,务必营造出一副不起眼的样子。他原本便是黑发黑眼,用煤灰涂满了脸之后便更加的不惹人注意了。 “唔……要我抱你吗,还是想自己走呢?”艾尔维斯看了看海曼那苍白的脸颊和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不知怎的便脱口而出。 海曼可以在艾尔维斯紫罗兰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摇了揺头,非常礼貌的拒接了对方的好意,“谢谢您,先生。” ——应该只是随口一提吧。他想。 “那便下床吧,我带你去餐厅。”被拒绝也没有生气,艾尔维斯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体贴的侧过身体,等待海曼自己爬下床穿好鞋。 还是被影响到了吗?为自己之前主动要求抱着小孩儿去餐厅,艾尔维斯显出一点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是说只是错觉呢。 直到海曼从松软的仿佛一团云般的被褥中艰难的爬出来,他才颇为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洁白的、还缀有荷叶边和蕾丝花边的丝质长睡衣(说实话海曼觉得这有点像裙子)取代了原先那条打满了补丁的粗糙麻布衣,工工整整的摆在床头的则是一件看上去就相当昂贵的外袍,上面还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典雅的花纹。 赤着脚踩在软绵绵的长毛地毯上,海曼简直要惊叹于这过分舒服的触感,他甚至不太想穿上鞋子。 但很显然,这种失礼的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想要留在这里的海曼一点也不想触怒这位可以决定他去向的巫师先生——哪怕对方自始至终都是维持着一种温和并且迁就的态度,可天生对他人情绪相当敏感的海曼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那温和之下的疏离和隐隐约约的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