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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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贤者高塔,又称白塔,有少部分人也会叫它通天塔。它铸造于贤者,五百年前即为存在,没有一个晨曦奥格居民不明白它的意义所在。伊希斯想。 除了绕不开的分外具有罗曼蒂克与英雄史诗气息的力量谜团与救世传说。 这座古老的雄伟高塔还承载着无数人的祈祷与信仰。是大部分人对这个世界的初步概念,是一段历史,是一类共识,是一种象征。 从某种意义而言,白塔就是晨曦奥格。 所以当里特三世说出“阿那托勒白塔”这一名词时,伊希斯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反驳。 在白塔之前加上特定的地点,类似于冠名,占有,某地独占。这都是荒谬且错误的。虽然晨曦帝国的国王管理着阿那托勒,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是白塔的拥有者。 年轻的福尔图那城主一直进行着思考,她认为白塔属于这个大陆,更属于这个国家的所有人。 或许,不止白塔。或许,与那位演说着晨曦奥格只需要一位真正主人的国王正好相反。其实晨曦奥格并不需要有一名主人。 【16】 赫尔德曾设想过阿辻翠与他一起来到阿那托勒。 他们可以利用会议期间的短暂闲暇欣赏这里的建筑群,参观一下除福尔图那外的着名喷泉景点白塔广场,或是逛一逛王城集市,再找个有特色的餐厅共进晚餐。 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真的,他刚开始只是觉得新任的国王陛下有些奇怪,还从未想到他会计划在白塔会议中凭借主场优势以及白石特性消除十一位领主,更没想过传说中的骑士黑帝会向他举起剑。 但以上这些带给他的一切诧异与惊愕,都在看到恶龙的那个瞬间成为碎屑。就好像是牛排旁边的配菜一样,根本不值得他太大惊小怪。 事实上,当阿辻翠站在飞龙之上高呼“打劫”,一切就都离谱了起来。 银色的龙暴躁地仰天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天上隆隆的闷雷,又好比有二十四个敲钟人围着你轮流敲钟。它让所有人的头脑因恐惧而恍惚发昏,心脏因震撼而猛烈狂跳。 开玩笑,这是龙。这可是一头龙啊! 龙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盛怒又暴戾。它带来了独属于冰川的寒冷与近在眼前的恐惧,让脚下稳固的平面都为之震动。 有些人距离它只有几步距离,若是被尾巴或是翅膀甩到一下,别说是离开这个见鬼的禁锢阵,搞不好整个人都会径直飞出白塔外摔个粉身碎骨。 他们甚至可以非常清楚地听到龙的吐息声,就像一阵短促的厉风,可以直接吹飞火焰。 “小恶龙,快捞你的老朋友一把!”凛冬冲恶龙喊。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黑帝就与银鳞龙打了起来。 “翠!”赫尔德再无法控制地往前冲,但左臂被哈伦拉住,右肩被布莱恩一把架住。 哈伦:“别冲动,头儿!” 狼人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他紧咬后牙让自己的双眼别往爱人的方向多瞟一眼,但他依旧能闻到Alpha身上越来越浓的血液的味道,混杂着龙血,更多则是她自己的。 真要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快担心死了。 “想活命就快从这儿滚开!”阿辻翠头也不回地回应。 她紧勒住锁链不让龙在这时候喷出吐息——拜托,她的狼人可还在这里——受伤的手臂又渗出了血。 “喂,都有点眼力见,打架清场!禁锢刻印都已经砸坏了,现在不跑难道是要留在这儿等死吗!”凛冬紧接着振臂呼喊。 属于狼人的野兽直觉正疯狂叫嚣着危险。但赫尔德却只觉得有火焰在烧灼他的胸膛,撕裂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他怎么可能丢下阿辻翠自己径直离开?要走也绝不是现在。 他抬起眼,头就被狠狠锤了一下。 耳边传来了布莱恩放大两倍的讨厌声音,“看什么,恶龙能有什么事?现在是她骑着龙而不是龙踩着她。虽说遇到后者你冲过去也是送菜,但我想你至少该明白她那句提醒到底说给谁听!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吧,愚蠢的狼人。” “……” 赫尔德闭了闭眼,他紧握着拳,无名指上的金属指环几乎要刻进手掌。 “走!”似困兽般沙哑低吼着,他转过身。 伴随强者的警示,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尽管遭遇着被突然毁坏的地面与不知何时会溅起的碎石,还活着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地逃离白塔。 伊希斯被骑士长藏进怀里,在撤退过程中听旁边城主骂骂咧咧了一路沃肯粗口。听不太清楚,但大概是在骂那个有些疯疯癫癫的里特三世。 好吧,不愧是钢铁之城的城主,精神依旧非常不错的样子。 当然,也存在被吓软了腿跑不动的家伙。瘫在原地就只能自求多福,或是等好心人捞。 而有些干脆从塔顶上往下跳,嗯,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现在的战况播报,黑帝打不过龙。不只是因为他无法使用魔力导向,也因为他的衰老。 但他真的很烦,就好像一团绕来绕去的毛线,解不开也捏不死。脾气本就不太好的银色飞龙被他弄得心情更差,它低低地吐了一团带有冰霜的寒气,看上去想要一脚把整座塔踩个粉碎。 其实倒也没错,这正是阿辻翠的意思。 王城准备了将近百年,制作了一把启动白塔的“钥匙”。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会在哪儿,但索性还找得到塔。 将这个计划中另一个关键角色破坏,或者同样可以达成目的。 呵,一举摧毁晨曦奥格百年的世界性地标,阿辻翠,可真有你的。 恶龙撇了撇嘴角,笑得明目张胆又有些疯狂。她不再与黑帝缠斗,反倒是双臂上抬,让飞龙往高空飞去。 “黑帝,她要毁了我的塔!快阻止她!”里特三世在一旁跳脚,甚至没注意到龙振翅起飞的风将他的红宝石王冠吹落到地上。 “我们该离开这儿了,陛下。” “可她要毁了这座塔!”他发出了尖利的惊叫声。 “……” “她怎么敢,我还站在这里,她怎么敢!难道她要杀死奥格的王吗!!!” 黑帝再没有作出回答,年迈的骑士双手持剑,将这柄跟随他多年的老家伙支撑在面前。 他已经很老了,再无法做到一直挥剑与鏖战。人们将他的经历称为传奇,而与此相对,他杀过很多人,对与错也早已不是他的评判标准。 当他追忆过去,新生代的力量却在冲向太阳,奔往前方。挡在路上的固执老头会理所当然的被掀翻,被超越,最后只能看着远去的背影。 但至少,他终竟有始有终。 作为一个守护王城与国王的骑士,他发誓自己履行誓言的时间期限是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塔顶上没有其他活人了,只剩下里特三世还在独自絮叨什么,黑帝就挡在他的身前。 被砍下的巴克斯城主的头颅还滚落在地面上,他从戏谑转而错愕的表情以这种生动又别具一格的形式定格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未闭合上的双眼正注视着他们,像在见证,又像在发问。 为何这么糊涂?怎么这般顽固?我为什么就这样死了? 天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国王想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什么不对? 城主想要自己的领地发展的更好,收获更多的利益,或是享受一下生活又有什么不对? 是啊,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世界可真古怪,国王与城主也好,Alpha、Beta、Omega也好,好像根本就没有人错。 所有人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约定俗成。 爱德华特意留了封信交代思考不要停止,必须继续思考。于是阿思翠于飞龙之上,自天际疾速俯冲撞向那座高耸入云的白塔时,她都在不停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根据已知的条件,里特三世计划的最后结果是既得不到力量,还会丢掉性命。 虽然无人预警与制止,整个阿那托勒都将夷为平地。但由于并没有人知道它的后果,导致现在作出一系列疯狂举动的她更像是脑子有大病的那个。 ——所以,她究竟为什么还要来阻止里特三世? 唔,其实回答也很简单。 因为她的爱人赫尔德,因为她的挚友凛冬,因为她身为人的那些良知,因为她的父亲爱德华-阿尔的信,因为她已经提前知晓了自己的未来。 因为和以上同样重要的一点,她是阿辻翠。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 她自认为成为了察觉的少数派,然后自说自话的开始旅行。在自顾自地作出一些努力但成效甚微后,她又自顾自地放弃,并认定自己无法改变什么。 结果是她也好像终于“战胜”了曾经的自己,逐渐理解了这个世界,并开始接受一切的一切。 真是何其迟疑,又何其懦弱的内心啊。 她从未正视,也从未真正承认——她成了这个世界的理想主义者。 哈哈,可笑。她所追寻的公平与尊重怎么会是理想呢?这不才是正确吗。 可是对!这就是理想,它没有成为现实。甚至旁人觉得荒谬,滑稽,不切实际,异想天开。 她在旅行中茫然,无措,一路跌跌撞撞,认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幼稚,以及疯狂。几乎整个晨曦奥格都在告诉她,你是疯子。 好吧,那不装了,摊牌了。 所谓良心本身就包括了悲剧的因素,梅诗金公爵变成了真正的白痴。 唐吉坷德骑着老马,握着长矛,冲向了一座巨大的风车。而尼采在高呼,我是太阳! 如果这个世界认为她是疯子,那么她自愿充当这个疯子。 这让阿辻翠又不禁回想起自己在三个多月前的那场拉跨求婚中,对赫尔德讲述的那个“鲸鱼与流浪者”的故事。 她说那个停止流浪的流浪者,一直在旅行的鲸鱼,并不会歌唱的‘鲸鱼’全部都是阿辻翠。不是谎言,可不全是,因为他们并不完整。在故事最后他们都放弃了自己一直追寻的答案。 也就是说,阿辻翠仍旧没有完全对赫尔德说实话。 但拜托,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会想在心上人那里保持不错的形象。更别说,她似乎还是他的白月光。 而且在求婚的时候,怎么都不至于摒弃艺术加工吧!? 何况,这要她怎么开口? 说其实阿辻翠这家伙旅行了这么多年,本质上却几乎没有任何长进?她依旧是那个被石子砸掉了三明治后发誓要成为恶龙的小鬼?那个疯狂的,想攥着拳头对抗全世界的幼稚的小鬼? 呵,算了,她还是再好好回忆一下那时候的心情吧。 根本没必要向这个世界求证自己是否正确不是吗?因为阿辻翠说她要成为恶龙,而恶龙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哈哈,你好!新世界!”阿辻翠意味不明地大笑起来。 银白色流星拖曳着义无反顾的疯狂与决心,承载着无比耀眼的生命与勇气。她一边呼喊着,就像天空中的第二个太阳坠落那般,悍然撞向白塔。 所以,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她为什么要来阻止里特三世?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