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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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知见到程子谦手中的合同时,陈行已经离开了临海,她抿唇看着坐在床沿的程子谦,一脸不虞:“你怎么能同意?陈行疯你也跟着他疯?你名声不要了?” 她真想问程子谦是不是陈行拿枪抵着他额头了,换她来签,绝对不会开出这么高风险的对赌条件。 哪怕知道陈行是为她考虑,但依旧因为他的独断专行而不满,偏偏这火对着程子谦发不出来,怕他误会她不情愿。 看她生气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烟火气,程子谦把她揽进怀里,捧着她的脸慢条斯理亲她:“抱歉,亲爱的,我自己也有私心,我想离你近一点。” 木已成舟,再追究只能显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怕再怎么觉得自己被这两个男人联手摆了一道,也只能软下声音,摸着程子谦的脸颊问他:“你给我说说你们还聊了些什么好不好?” 程子谦笑了声:“没聊什么,他给了我五百万,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陈知好笑,配合他:“你收了吗?” “收了,”他吻她的唇,声音含糊,“不收怎么能让你……一辈子记着我?” 程子谦要是会被钱收买她真是再也没法相信别人的爱意了——光是想一想就已经开始生气了,陈知没好气地咬他:“你真是永远知道怎么最快让我生气。” 程子谦轻轻地笑,她蹭进他怀里催他坦白:“陈行有没有为难你?” 非但没有,而且跟最后出场的那把枪一比,全程都显得格外客气友好。他摇摇头:“没有,只是聊了聊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他对你大学时期的生活很感兴趣。” 陈知闻言眼睫垂下,很温柔地笑了——这笑容跟陈行听程子谦说话时如出一辙。 她就这样静静默了会,再抬起头来眼底仍旧残存着一点温和的笑意:“你想听吗,我上大学以前的事?他肯定不会主动告诉你。” 陈知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少有跟人袒露心扉的时候,他眼睛弯了弯,轻声回她:“你愿意说,我很高兴。”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父母是商业联姻,感情不深,都不是很顾家,我从小是跟在陈行身后长大的。” 说她过去的事,无论怎样都绕不开陈行,甚至可以说陈行是她人生前十八年的主线。从她有记忆起,陈行就是现在这幅样子,即便是对还是小孩子的她也没有太多迁就和偏爱。 但她却没跟程子谦抱怨陈行的冷淡和控制欲,而是说了件很琐碎的小事。 当兄妹两人父亲陈瞻麓意外去世的消息传回来,十六岁的陈行的态度显得十分冷漠:“有什么好难过的?” 这种冷漠不是仇恨或者故作坚强,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所谓。 三观还没有建立的陈知直接被他这理所应当的态度说服了,朦朦胧胧中认同了死亡的确不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 陈知笑:“我到现在还是觉得,比起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是人生虚无。”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她知道程子谦是最能理解这话的人,他是早早就找到了自己人生价值所在的那一类人,不是舞台将光打在了他身上,而是他站在那,镜头、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他身上。 所以她会被程子谦吸引,这一点也不奇怪。她和他恰恰相反,尽管懂得“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的道理,但其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程子谦敏锐地从她美化过的叙述视角里捕捉到了她对陈行的孺慕,问她:“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向往成为跟他一样的人?” 陈知跟他对视,好一会才开口道:“不是小时候……一直以来都是。” 她换到程子谦身边坐下,懒懒躺倒在床上:“一个权威立在那,你想挑战他,就说明你已经接受了他所制定的所有规则。” 她张开五指看着虚空,好像想抓住什么握不住的东西:“陈行是一个无法企及的榜样,你是不知道他十六岁开始就在做些什么事……我比他小九岁,二十五岁生日刚过不久,十八年的差距,我穷尽一生都追不上。” 这是她从未显露在人前的年龄焦虑,程子谦俯下身亲她额头,被她揽住脖子浅尝辄止地接吻,每一次唇瓣交叠都伴随着对视,他犯规地压低声音哄她:“不用跟他比,你走的是又不是他的路……以后有我陪你。” 陈知散他头发,又一次据为己有地将发绳套在自己手腕上,眼里闪着温和的笑意:“说实话,我本来还在生气的,可是被你这么一说……这感觉真好。” 她轻轻拨他头发,有点感慨:“等电影杀青回锦市,你就要来知遇上班了。” 他笑了声:“不知道知遇禁不禁办公室恋情,陈总?” 陈知跟着他笑了会,轻声道:“你想公开吗?” “我没有逼迫或者暗示你的意思——”程子谦一愣,赶紧跟她解释,被陈知啄了一下脸颊:“我知道,可我想给你造势,陈行跟你设的对赌金额太高了,我们回去之后跟公司营销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运作好不好?” 她一双眼饱含隐忧与歉意:“阿谦,陈行这性格就是这样,我不想、也舍不得让他改变太多……所以如果他有哪里让你不舒服,或者提出了什么你做不到的要求,你能不能别生气?我来想办法。” 看她这幅样子,程子谦实在是觉得可爱又可恨。 爱她嘴里自然而然说“我们”、发自内心担心他吃亏的模样,也恨她做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陈行,是出于补偿而非爱情。 他恨恨掐了一下她的脸颊:“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坦白?” 陈知茫然:“……什么?” “你不知道?”他好整以暇地睨她一眼,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是事情太多,不知道挑哪一件?” 他倒完水直接坐到了沙发上,一副要好好谈谈的架势,陈知从床上坐起,试探地问:“跟陈行有关?” 程子谦不置可否,陈知觉得头皮发麻,脑子里只能想到一种可能,眼睫在跟他的对视中慢慢垂下,过了会轻声问他:“那你先告诉我……这是可以哄好的吗?” 狡猾,没良心,极度自我。 程子谦静静看着她,勾了勾唇:“可以。” 他一双含情的眼少了几分笑意,显出几分深思熟虑后的从容,被这样的感情包涵纵容,除了感动,更多地其实是无以为报的惶恐。 陈知坐到他手边沙发扶手上,想了想又窝进他怀里,揽着他脖子:“我不知道怎么说……陈行告诉你的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你在他这里留了枚吻痕,”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相应的位置,“下次注意点,要想瞒住所有人,就别留那么高的位置。” 陈知头埋进他脖子:“我不知道……” 她显得十分懊悔,沉默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对不起,我……” 她大致说了一下陈行生病那段时间自己的心路历程,中间夹杂着一些过去的经历,语言组织跳跃——她少有这么无措的时候,抿了一下唇,先行下了定论:“如果陈行需要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办法置之不理。” “他的优先级,是高于我自己的。”她这时候才彻底冷静下来,显露出一种温和的薄情,歉意地看着他,“……你还愿意吗?” 她问得含糊,程子谦笑了声:“你真糟糕,陈知。” 陈知被他骂得脸一白,听见他说:“你表面上说的是,陈行有多不好,你没法离开他,希望我包容他,实际上是要我跟你做出一样的承诺,是不是?” 陈知说不出话来,如他所言,她确实做着跟陈行如出一辙的事情,畸形地索求着爱意,甚至还要更糟一点,陈行是无意的,而她却是在遵循自己的主观意图。 她自私自利,想要占有人世间的许多美好,连太阳也妄图收入麾下。 她摇头:“你当然可以不接受……” 程子谦抓着她手腕上的皮筋猛地弹了她一下,陈知吃痛,住了口等他说话。 他手指一松一紧勾着那根发圈:“我当然可以不接受,随时都可以选择放弃,只是……你会有一点难过,是不是?” 他没忍住又弹了她一下,才恶劣地松手耸肩:“你也看到了,主动权从来都不在我手上。” 陈知敛下眉思考了一瞬,很快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如困住她的从来就不是陈行,这话放在程子谦身上也一样,他舍不得离开她,所以早就选择了接受。 陈知凑到他耳边:“谢谢。”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道,程子谦偏了偏头无奈强调:“我不是无条件付出。” 陈知轻轻舔他耳后一小块皮肤:“知道,我会哄你……我喜欢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程子谦被她舔得耳根发烫,低下头去寻她的唇:“……亲爱的,你得给点实际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