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恐怖游戏吧vol1-七层炼铜厂(下)
第18分支 你选择挖开管线。 你认为怪物大概率藏在管线中,而且管线可能会通往别的楼层--比如七楼。 你正想跟两人说你的想法,黑哥突然捂住你的嘴。 你来不及闭嘴,牙齿碰到他的手掌。 你:???!!! 黑哥附耳,轻声说:”它,听得懂。” 柔软的暖气拂过耳边,但连结话语的内容,你不禁打了个寒战。 ”它”是什么东西? ”人柱。”像看懂你眼中的疑问,他极轻的回答。 ”嘿,小朋友,快点决定!”长毛看似不耐的用长茅在地上划拉,像一个怠惰打扫的小学生。 你看清他在地上写的字:”推估管线的位置。” 敢情刚才是在耍人柱玩,不愧是大佬,社会、社会。 你点头,大声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随便啦。 同时用脚在地上写:挖管线!挖挖挖! 然后,你就眼看两位大佬开始装吵架,一边砸天花板...... 事实上,他们吵的架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内容多半是这样的: 长毛:”嗨,老黑,别挡我的路。那首歌怎么唱的?你不说爱我,我就砸砸砸~” 黑哥:..... 你:我帮忙翻译一下,他的表情说:砸吧,用力砸! 长毛一脸悲痛:”我们友尽了,再见。” 你们一边胡扯一边狂砸,看似东一块西一块没有条理,实际却是计算后互相用眼神沟通的结果,而且砸的力道非常轻。 虽然今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但彼此意外的有默契。虽然这什么”恐怖游戏”让你火大,你深深觉得遇上他们颇幸运。 这里只有一种铁灰色管线,线路也远没第四层复杂。你走了几圈,结合常见的线路规则,心里已对这里的管线有了底。 你在地上写道:烟管。 然后,你比了比左上角。 既然想不到输送入什么材料,那就有可能是输出。 没有金属工厂不需要排烟管,而横贯多楼层的设计,又让排烟的机率更高一层。 如果是排烟管,多半会汇集到一处一起向外排放,以这间工厂的规模,最后的粗排烟管多半能够让人轻易穿梭。 而根据管线的走向,你判断粗排烟管就在左上角! 他们略一点头,齐齐将左上角砸了。 轰然巨响,左上角露出直径一公尺的金属管,你听见人柱凄厉的怒鸣声。 有一只人柱露出头,想逃进粗管--它看起来像是一条腐烂的软蛇--长毛一茅把它的头戳烂。 长毛哼着歌、拄着长矛站在粗管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又有点像拦路的山贼。 如果进入排烟管,狭窄的地形,对人柱来说将会非常有利,但现在不是这样了。 人柱们发出了愤怒的声音,像是深夜被捕鼠夹夹住的大老鼠。 黑哥侧耳:”还有三只。” 你的耳朵没有黑哥那么好,因为它们移动太快,甚至有些分不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只能举起铁锹,站在黑哥身后。 长毛把刚才打烂的人柱尸体掼下来。 他的声音非常开朗:”现在,是铁哥哥的生物课时间!” ”什么是人柱?以前的人在做重大工程前,为了平安,把活人给埋进去,送给神吃~” “像这位人柱小哥哥,大约才20多岁,可能是当年建造这里的工人。请看它尖锐的牙齿,像鲨鱼一样,代表他是肉食性的......哇!差点被咬。” 长毛顺手戳爆它的口腔,甩了甩手。 ”别亲我,我对男孩子没有兴趣啊。总之,这种不人不鬼,不生不死的人柱,我也是第一次见。” “它的嘴里含着东西,感觉有数十年的口臭,哥哥我不大想碰......不过这可能是它们能够活动和保有低等智力的关键,毕竟二战时什么事都有。” 那人柱瘫软在地,看起来像披着人皮的蛇。 说话间,黑哥又打死两只人柱,不知他怎么做到的,一戳一个准,你觉得黑哥一定是个打地鼠高手。要是回到现实世界,真想邀他一起去电动玩具店或小钢珠店,说不定能赚上一笔。 而打地鼠低手的你,觉得在旁边耍废不大好,于是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观察人柱的尸体。 你发现这些人柱都是白皮肤红眼睛,和第三层的怪物有点像,如果他们曾经是人类,那他们都是白化症患者。 这一层怪物的牙齿有好几层,更加尖锐,正如长毛所说,像鲨鱼的牙齿。 而他们的皮肤光滑黏腻,不像在水泥堆中爬行已久的皮肤。你检查四周,在水泥堆中捡到一块干燥的皮。 难道它们像蛇一样会蜕皮? 你联想到基因改造,这让你不大舒服。 你用铁锹将它的嘴掰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去掉黏液后,它像是一颗粉肉色的珍珠,散发着光泽。 黑哥已经料理完最后一只人柱,他一跃跳上粗管线,对你伸手。 你有点犹豫该不该拿走”珍珠”和干燥的皮。 它们体积都很小,足以放入你的口袋。但在一切都未知的状况下,你不确定它们会不会引来危险。 而另一方面,你又对此十分好奇。皮说不定能做dna检测,珍珠则似乎藏着让人柱变活尸的关键。 还是,你拿走皮或珍珠就好? 你会: A两样都拿 B拿珍珠 C拿皮 D都不拿 第19分支 你决定两样都带走。 反正大佬们都在旁边,应该没有危险......吧? 你把肉色珍珠和皮用剩余的符纸小心包起,装进口袋。 排烟管有点高,你试着自己爬,最后还是黑哥拉你上去。他的动作非常干脆,你觉得他可能可以捏爆腕力测试机。 长毛已经率先往前爬,通道狭窄,你注意到他把长茅的尖端凹下当匕首用,竿子则随意弃置。你看黑哥没拿什么趁手的东西,太刀太长在管道内施展不开,索性把铁锹递给他。 黑哥眨眼,微笑了一下。 你正震惊于大佬昙花一现的微笑,只见黑哥弯腰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塞到你手上,他自己则拿走你生锈的铁锹。 匕首中间有血槽,边缘发亮,握起来很趁手,显然是一把锐利的军用匕首。 黑哥就是黑哥,什么时候拿到的?这样的话,自己巴巴的拿生锈铁锹给他,不是很傻逼吗! 越想越觉得,刚才的笑容,大约是老爷爷看傻孙子的慈祥笑.….. ”喂,你们两个在打情骂俏什么,交换定情信物?快点啦!”长毛在前面喊。 没给你后悔的时间,黑哥推了你一把,自己殿后。你满肚子的尴尬没处发,只好先继续向前爬。 直径一公尺的隧道,虽然已不算窄,但对三个大男人来说,还是狭小了点。 你们四肢并用,在昏暗的隧道中爬行。沉默中,不时传来”啪啦”轻响。 ”是蝙蝠。”黑哥说。 被入侵领地,蝙蝠们不安的蠢动。在手机光线照射下,一只只蝙蝠嗞着牙龈,发出警戒的尖声,简直像西洋电影里的吸血怪物。但你知道,他们恐怕是这个晚上你碰到最温和的生物了。 手下沾到泥土似的东西,你猜大约是蝙蝠粪便。这个空间的气味并不好闻,但没有人抱怨。 有蝙蝠,代表这里至少有通风口,没有窒息而死的危险。 你还碰到一些蝙蝠骨骼。这些蝙蝠,是自然死亡,还是成为人柱或其他怪物的食物? 胡思乱想了一阵,前方突然停下来。 长毛:”嘿,这里有分岔。一个往上,一个往前。走哪条?” 怎么会?一般的排烟管,应该是往上汇集成一个出口。 你拿出手机,APP显示你还在第六层。 你想了想:”可能有几种状况,一是同样的废烟出于某些理由分区排放,故分成两条线路,轻的废烟往上,重的废烟自然往下走。” ”二是分层排放,第六层和第七层都分别有废烟排放,我们身在第六层的管线,前面一条通往第七层,一条则是最终的排气口。” ”如果是后者,以一般的状况来说,往上的管较可能是排气口,垃圾处理场、厨房的排油烟管都是往上排。” ”但如果这里生产的废物会造成肉眼可见的极大污染,也有可能往下排放,排入泥土或河中。这样的话,末端会是死路。” 长毛:”ok,学霸,所以我们要走哪一条?烧脑的事交给你,我负责打架就好。” 你:......大佬!这么重要的选择交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你无奈的看向黑哥,黑哥闪身到你前面,观察了下两个通道,摇头。 ”被清理过了,都没有留下废渣。两边的空气闻起来一样。” 长毛:”就交给小朋友你选啦,不然我们两个意见一定不同。” 两人都看着你,你有点无奈。 你会: A往上 B往前 C往后 D唱”我的爱已经选择暂停~选择了失忆~~” 第20分支 你选择向上走。 虽然不大清楚,不过刚才都是向前爬,想抵达第七层,往上总是没错吧? 不管了、不管了。 你们三人维持原本的队形往上。烟道不是给人攀爬用的,往上爬尤其觉得滑。你左手受伤,不时用匕首稳固身形,才没有滑下去。 长毛和黑哥自然没有这种问题,你怀疑他们是攀岩社的,可以徒手爬上海摩天大楼的那种。你脑中一直反覆播放你不小心滑下去、一屁股坐到黑哥脸上的恐怖画面,手上只能更加用力,把自己弄稳。 不多久,长毛那边突然传来击打声。 长毛:”喂,学霸,不要乱拉我脚。” 嗯?你从小朋友升级成学霸了? 不对,你没有拉他的脚啊!你很确定手下的触感,绝对是管线。 你佯装冷静:......老铁,你是想吓我吧?我才没有拉你脚。 长毛:”说什么呢?不要吓我。” 你:你才不要吓我。 长毛:”嘿嘿,被发现了。” 你:...... 无聊!! 长毛:”不过,倒是有东西在戳我的脸,拉我的头发。” 你:!!! 击打声不断,不过长毛语气还是很镇静:”你帮我照一下,我看看这鬼东西是不是秃子,嫉妒我美丽的秀发。” 你撑着管壁,努力用手机光往前照。 你:我觉得,它应该不是嫉妒你的长毛。 那东西不仅不是秃子,头发还十分黑而茂密,就是有些粗糙打结,一团一团的。 不如说,那东西只有头发,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什么鬼东西,变异的发菜? 黑哥:”是发蕨。通常生长在尸体上,喜欢血肉。” 长毛:”现在不是生物课时间!这东西好韧,弄不断!要怎么搞?” 黑哥丢给你打火机:”用火烧。” 你掏出纸飞快搓了个火把,艰辛的把打火机和火把塞给长毛。 途中有一些发丝刺到你手上,感觉像蚊子咬又像被藤蔓缠,特别恶心。 火烧确实有用,黑色发团依依不舍的往后退却。发丝退去后,你的手上满是血洞,流了满手。 长毛吁了一口气:”难怪这边没多少蝙蝠,都被这草啃了吧--还有没有能烧的,火快没啦!” 你:等等,我脱衣服! 你七手八脚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长毛点燃后一阵乱挥,衣服发出尼龙的臭味。 黑哥:”赶紧过去。发蕨有根,爬不远。” 你们七手八脚的爬了过去,爬了好一会,总算脱离发蕨的势力范围。 你们到达一块坡度没那么大的地方,稍微停下来喘口气。 你龇牙裂嘴的把断裂的”发丝”们拔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有小倒钩,刺进去时还不觉得,拔出来特别痛。而且,它们像是有生命似的,拔掉后还不断扭动,格外恶心。 长毛也在拔,弄得满手满脸都是血:”我最自豪的美貌呦!” 你:要是这里有”美女”欣赏,你才要伤脑筋。 长毛:”呸呸呸,乌鸦嘴。” 长毛和你都特别狼狈,尤其你没穿上衣,只剩一条牛仔裤,瞧着有点尴尬。还好这边都是男的,没多少顾忌。 只有黑哥虽然沾了些血,依然保持淡定的气质,他打了个手势,闪身和长毛交换位置。 长毛:”嘿,学霸,你要在中间还是后面?我都可以。” 看来你学霸的名字已经定了? 中间的位子似乎最安全,适合武力值最低的你。但长毛刚才被发蕨摧残得最严重,现在脸上都在喷血。 另一方面,从刚才的状况来看,在中间似乎也没有太安全,还是得看遇到什么东西而定。 或者,你想勇敢的在最前面? 还是放弃选择,直接问黑哥算了? 你会: A最前面 B中间 C最后面 D问黑哥 第21分支 你选择在最后面。 长毛只惊讶了一瞬,便笑着拍你肩膀:”谢啦,小子。” 他哼着歌,似乎十分高兴。 黑哥没说话,不过他突然轻轻摸上你的喉咙。 你:?? 他的手指很凉,动作很轻,明明那双手具有恐怖的爆发力,此刻却像是树叶或风无声拂过,从喉咙一路摸到锁骨。 喉咙是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你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完全不明所以,只是忍耐着退后的冲动,和一丝难言的燥热。 这种感觉,莫名的有点熟悉......? 还没等你捕捉到脑中的那一丝光影,黑哥已经收回了手。 他一言不发,脱了身上的黑短袖递给你。 你:??? 他微微蹙眉,半晌才挤出一句:”保护皮肤。” 你呆呆的”喔”了一声,接过穿上。 衣服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伏贴的依在你的胸背,包围住你。 这种感觉很微妙,你闭了闭眼,把它归结于自己得到了黑哥的战衣,防御力+1,还有谜之Buff加成。 和长毛交换位置后,你们三人继续向前爬行。 看着前面的背影,你突然不着边际的想,其实落在最后有个好处,至少你不用担心会坐到大佬们的脸...... 通道没有变狭窄,但却越加黏腻难爬。恶心的腥味直钻进鼻里。 虽然感觉很糟,但这种状况反而让你有点安心,毕竟通往终点的路通常比较艰难,如果太轻松,你反而会担心是不是走错路。 你们三人静静的爬着,不时交换简单的言语和手势。 过了一会,你突然觉得不对劲。 你听到了一点声音,很轻微的刮擦声。但在这种地方,一切细节都不容忽视。 你示意两人停下。但你们一停,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 难道是你们自己发出的声音,是裤脚或鞋子发出的? 但你本能感到不对劲。 你马上告诉两人这件事,他们都说没听到,但也对你表达信任。 黑哥说他可以跟你换位子,长毛表示可以直接往后面滑,不管什么东西都揍他丫的。 你们也可以无视,直接往前爬,看看那东西想做什么。毕竟以一般楼层的高度来算,你们应该早到第七层了。 又或者,你真的听错了? 你会: A继续前行 B揍他丫的 C和黑哥换 D觉得听错了 第22分支 你想了想,认同长毛的话。 这里就一条管子,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只要回头检查,应该就可以发现那东西的踪迹。与其留后患,不如现在就揍他丫的! 你调转方向,一手扶住管壁,一手持手机小心地朝远方晃了晃。 没有东西,狭长的管线一片黑暗,如同没有尽头的山洞。 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你屏气凝神,轻轻的往后移,仔细探照缝隙。这条管线制作精良,不过毕竟老旧了,接榫的地方不如之前牢固,里面有一些植物的根须,还有小虫子。 管壁滑腻,是大片深红色的苔癣,你没有多注意。 长毛:”还有声音吗?” 你侧耳:”没有。” 黑哥用手势打断你们的对话,四周陷入一片沉默。 安静中,你有些不安。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黑哥的耳力绝对是顶尖的。但只有你听到,会不会是你的幻觉?或者……有什么东西在你的耳朵里穿梭? 黑哥突然动了。他说:”快走!” 长毛没二话,马上转身跟上。你不明所以,但出于信任,也急忙前行。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次,你肯定自己确实听到刮擦声了,而且越来越急促。 有东西在跟着你们! 长毛一边喘气一边哔哔:”到底什么东西,老黑你给句准话!” “蛇。” 他只简短回答了这个字,动作无丝毫停顿。 你愣了一下,听明白之后,整个人毛骨悚然。 没错,这样潮湿阴暗的地方,有蛇简直是理所当然…….你们甚至可能进入了蛇群的巢穴!而地上如此滑腻,又带着腥气,很可能就是蛇留下的痕迹!刚才一晃没看见蛇,可能只是因为蛇的位置较远,或蛇的颜色近于管壁,让你一时没发现! 而在这样狭窄的管道中,蛇可以穿梭自如,人却毫无优势! 细而多的刮擦声越加明显,不时还有轻微的嘶嘶声。你可以想象,蛇群在后面逶迤游动,紧跟着你们,不时吐出分岔的红舌。你们可没有任何的血清,也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突然,前面两人的动作一滞。你下一秒便发现是怎么回事──青黑色的手凭空从管壁伸出,拉住了他们,也拉住了你的手脚! 那些手有大有小,呈青黑色,像是死人瘀青发紫的肢体,但却十分灵活。大多数是五只手指,也有些是六只或八只,这些手指,紧紧的捏住了你。 最恶心的是,这些手指似乎还带有微温。大批的手从管壁伸出、舞动,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操!”长毛粗鲁的将手指们齐齐砍断,手指依然蠕动,断口流出黑红色的液体。你也如法炮制,黑哥的匕首十分锋利,但手指像是不会害怕,还是前仆后继地向你们涌来。 再这样下去,就要被蛇追上了! 你会: A放弃 B继续砍 C用火烧 D回头杀蛇 第23分支 你选择用火烧。 打火机还在你手上,你单手点燃,星点大的蓝焰照亮了黑暗。钻动的蛇群离你已然很近,他们冰冷的黄眼睛盯视着你,尖牙不时露出,滑溜的蛇身一下盘绕一下伸直,有十几只蛇缠成一团,一起向你逼近。 你奇异的冷静下来,时间似乎被拉长了。火不够大,你想。你飞快地脱下牛仔裤,点燃了裤头,往前用力挥动! 蛇稍微后退了点,但却有些不怕的蛇沿着贴了上来。火太小了,你的牛仔裤太厚不好烧,你一咬牙,想把黑短袖也脱了。 一股力道将你往后猛拉。 “放手!” 黑哥吼道,你反射性听话,一放手,牛仔裤便没入蛇堆。打火机也掉在地上,碰到黑色手指,”砰”的炸出一蓬烟雾。 你残存的理性意识到,”死人手指”可能是一种真菌类,现在正在爆出孢子,散到你全身各处。 还有一种可能,蛇群和死人手指,是互相依存的共生关系。 “憋气!” 你依言闭气,烟雾迷到眼睛,又涩又辣,你直流眼泪,但还是忍着咳嗽的冲动憋气。谁知道你吸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在你的肺和脑里生出菌丝? “老黑!”长毛大吼。”快点!” 长毛和黑哥不知何时互换了位置,黑哥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挂在管壁上,手臂浮现青筋,想把你拉上来。 你用力配合他的动作,只恨自己以前太宅没参加攀岩社,又恨自己消夜吃太多。 过了这段就安全了──你拼命跟自己说。但在这时,黑哥突然顿了一下,闷哼一声。 不知被什么击打到,他吐了一口血。 他的手依然用力拉紧你,没有放开,但上升的力道无可避免的减弱。你的脚猝不及防滑入蛇群中。 冷而滑腻的触感爬上你的皮肤,你脑子一片空白。 可能因为吓呆了,被蛇咬的感觉其实并不如想象中恐怖,起码并不大痛。你想起以前看过的节目,有些毒蛇咬起人来特别不痛。 就在这时,黑哥狠狠一使劲,将你提了过去。那些蛇爬到死人手指上后,便跟手指互相缠绕,彼此纠缠,兴奋的嘶嘶作响,有些还露出肉粉色的两根。动物频道看多的你很清楚那是什么,一时觉得简直没眼看。 这种状况好熟悉……啊,是新闻上的大型嗑药现场。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些孢子?你想研究这块土地上的生物链。 你动弹不得,胡思乱想,直到你被放到平地,你还傻楞楞的说不出话来,舌头又硬又麻。 你中毒了。 “操,他妈的,弄死老子了。”长毛骂道,他一身黏腻的肉红色,看来也颇为狼狈。 刚才管线的最后一段,就像大型动物的肠壁一样,满是搏动的红色软肉。长毛在最前面,把类似心脏的东西给捅了,这才让那些东西消停点,破开一道路爬了出来。你的眼前有些模糊,只能大致判断现在你们在一间灰白色的房间。 红色……大堆的东西……你的脑中闪现几个影像,但却没有办法将之清晰的连结起来。你隐隐感觉有什么危险,很想警告他们,但你无法动弹,这让你焦急异常。 你感觉到黑哥在摸你的脚,虽然腿脚已经麻木所以并不清楚,你猜测他在为你挤毒血。快速处理完后,把你嘴里紧咬着的手机拉出,伸手拨你的舌头,又看你的眼睑。 他紧皱眉头,抿着薄唇,似乎对结果很不满意。这大约是他最为焦躁的表情了。 他马上有节奏的按压你的胸口和手脚,然而你依然无法做出反应。你努力转动眼球,但不知效果有多少。 长毛:”老黑,你……” 黑哥:”时间快到了,等六点过后,他就会安全。” 长毛:”你当我很想看小朋友死吗!我是这种无良的老铁吗!”他着急地绕了两圈,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靠!有了!” 他突的钻回通道,没多久,拿了一条牛仔裤的…….裤头上来。上面还黏着几节蛇的尸骨。 他掏了掏口袋,肉色珠子、蛇蜕掉到地上。 长毛:”这里看来是搞实验的,这些东西说不定能救命呢?” 他又顺手拨了拨身上博动的红色肉泥,将之弄成一团,嘟嚷:”这生命力也挺旺盛的,应该可以。” 长毛把东西一字排开,说:”小朋友,你如果要吃珠子,就眨一下眼睛;吃蛇皮,就连眨两下;吃肉泥,就三下;全都吃,就四下。” 你:…….长毛,你这混蛋!我还可以,不要放弃治疗我啊! 你会: A眨一下 B眨两下 C眨三下 D眨四下 第24分支 正当你不知该怎么办时,黑哥插嘴了。 “别乱来。” 黑哥万岁!你感动涕零。 长毛:”我才没有乱来,这叫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 黑哥:…… 黑哥:”总之别乱搞,你照顾一下,我检查一下四周。这里不对劲。”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 你悲愤欲绝的看着黑哥的背影,内心尔康手──不要走啊!一个长毛我应付不来! 长毛:”别管他,我们来治病。你要吃哪样?” 看到唯一比较靠谱的黑哥已经走远,你绝望了。 你连眨两下眼睛。无论如何,吃蛇皮总算是相对比较安全……吧? 长毛:”嗯?你眨太快了,我看不清你眨的是一下还是两下。” 你很想痛扁长毛,然而人在屋檐下,你还是再眨了两下眼睛。 长毛:”是三下或四下吗?” 你内心咬牙切齿,拼命眨眼睛表达不满。 长毛挠挠头:”算了,保险起见,珠子和蛇皮都喂好了。” 你:…… 你想打死这个智障!但遗憾的是,即使你现在身体健康,也没有这一份能力。事实上,你现在接近全残,要是回去估计还能领张一级残障。 你的嘴里被塞进那两样东西,长毛还细心的把蛇皮撕成几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全身麻痹,你感觉不到味道。 他拉了一下你的下颚,你就无法自控的把这些东西吞进去。 长毛很得意:”唉,老铁我就是重义气。” 你的内心泪流满面,觉得自己快被搞死了。 不一会,黑哥回来了。他看起来依旧镇定,但样子不大对。你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大对。 “这里不对劲。”他重复一次先前的话,揉了揉额角。”但我找不到问题,可能是空气,或声波。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长毛:”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我现在整个人都有点痒,还有些头痛喉咙痛。” 你:真的假的? 两人惊讶的看着你,你这才发现,刚才你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转好了? 长毛很惊喜:”我就说我的法子有效!” 黑哥以非常危险的眼光瞪了他一眼。 长毛举起双手:”没,我刚才什么都没做,是老黑你挤毒血有效。” 你眨了眨眼睛,现在你的神智清楚些了,将几个念头联系起来后,你努力开口:”中…..金属…….” 长毛:”什么什么?种树?” 黑哥马上明白过来。”重金属中毒?” 你挣扎着点点头。 APP里提到的事件,基本上在他们遇到的事物中都可以找到对应,但只有重金属中毒还没有明显的对应。 感情这个大BOSS是留在这里了。 黑哥和长毛身体这么剽悍的人,都在短时间内感到身体不适。说不定这整个空间,从墙壁到空气,都有高浓度的重金属污染源! 黑哥当机立断,一下把你扛起来,往管道下走。 “别碰肉球……颤蚓……”你附在他耳边说。 管壁上肉红色、不停收缩抖动的东西,应该是某种生物大量聚集而成,可能和俗称红虫的颤蚓是同类。 颤蚓这种生物生命力旺盛,非常难消灭,又容易生长,经常被用来当成饲料。平时靠汞、镉等有毒重金属为食,因此常出没在土壤或受污染水源附近,国外有许多在地下管线发现的例子。 之所以会颤动、呈现心脏般收缩的动作,是因为其中一条虫率先收缩,引发其他虫做出连锁反应。 这些虫子对人体有害,而且还可能带来重金属污染。 黑哥一下就听明白了。他转向长毛:”把衣服脱掉。” 长毛:”什么?你们不能因为只有我穿衣服就这样……好好好我脱!” 他将外衣脱下,把沾到的血肉擦干净,这才看见身上已经起了相当严重的红疹,一条条横亘在身上,像是一条红蟒蛇。 长毛意识到发生什么,骂了一句脏话。 你们小心的避开污染物,伏在管线下方,等手机时钟接近六点时,才爬出来。 你们三个人都衣衫不整,身形狼狈,还好没人受什么重伤,互相依靠着爬了上来。 六点整时,手机猛的震动。 电子女声用轻快的声音说:”各位尊敬的玩家,欢迎通关!期待您下次再来~” 狗屁的下次再来! 你在内心骂着脏话。随后身体一松,便失去了意识。 你在你家床上醒来。难了下床头柜的闹钟时间,凌晨六点。 你捏了捏手心,左手的伤口不见了,四肢完好,衣服都还穿在身上。 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难道是梦? 你拿出手机,APP还没消失,图示上的小萝莉笑得龇牙咧嘴。你手一抖,急忙将APP关上。 你在心里后悔,昨天居然没和黑哥、长毛要名字和通讯方式,自己真是中毒中到脑袋坏了。 唯一可庆幸的是,今天是假日,你有大把发呆玩耍的时间。你会: A去学校 B再睡一觉 C去买早餐 D约朋友玩 第25分支 你有点想再睡一觉,不过想到刚才那个不舒服的梦境,你决定还是先吃点东西。 毕竟,在饱受摧残的昨晚后,也只有食物能让你快乐了。 你今年20岁,还是只大学狗。因为亲戚刚好在附近有房子,你没有住宿舍,以很便宜的价格单独住在离大学很近的地方。 尽管是假日,街上还是飘满早餐复杂的香气。你拒绝了烤肠,抗拒了肉饼--这些东西让你联想到昨晚。 你点了一份小笼包和汤,坐在路边慢悠悠的吃。 等到大半笼小笼包下肚,你觉得自己总算稍微活过来。你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在论坛上贴了那见鬼的APP图示截图。 你用单手慢腾腾的打字:求解。 没留下更多讯息,你继续扫完桌上的小笼包。吃完后意犹未尽,还给自己加点了两个包子。 你边咬包子边在街上遛达。昨晚太过刺激,你觉得急需好好体会一下现实人生,比方说揪团唱歌,坐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或者像自己的损友说的,好好欣赏一个妹子。 但这些现在对你来说都不具吸引力。你不知为何,觉得很空虚。 你想打给好友或家里,但现在太早,大家都在睡,打过去铁定会被骂,而且你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本能般向着人多的地方走,不知不觉挤到市场中央。卖菜大婶在吆喝,街角乞丐在哀哭,有孩子在路边直接脱了裤子,他的妈妈在旁边边骂边催...... 种种看惯的景色,突然在你眼底变得不现实起来。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股强烈的不安像山雾卷来,让你喘不过气。 你匆匆走到人少的巷子,越走越偏。等你发现时,自己已经走到不熟悉的地方了。 墙壁褪出水泥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几家便宜旅馆的招牌在旁边要掉不掉,一楼脱水机的声音不规则的隆隆响,像是快要死了。 这里的人走路不抬头挺胸,有一种诡秘的气氛,你意识到有几个人正透过窗子看你。 你意识到这里是晚上做生意的地方,出租给小情侣,或其他的什么人。你不免有些局促,正想转头时,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 背脊很直,但微微低着头,双手放在黑色长上衣的口袋里。衣摆底下是一截笔直的黑长裤。他漫不经心的走着,和老街区以至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像漂浮在尘世的剪影。 这道背影,你在昨晚看过许多次,他常挡在你的前面,或将你拉离危险。 是黑哥!你还来不及细想,便追了上去。 他走路的样子不慌不忙,像漫不经心,但速度很快。你跑步的速度不慢,接力时还曾跑过后面几棒,但等你跑到街口,人已消失不见。 这里是一道狭窄的弯路。 继续往前,是一道弯曲的小巷,大丛深绿色的九重葛从破旧的阳台垂落下来,形成一道拱门,隐约可见后面缓慢穿梭的佝偻人影。 左边是砖红色的墙和木门,二楼阳台上晒满了各色衣裤,随风摆荡。和和平的景象相反,你听见里面突然刺出尖叫和咆啸,随后又归于一片平静。 右边则是一扇老旧的铁门,没有上锁,随风吱呀作响。二楼生绣的阳台上结着蛛网,只有一只猫站在窗台,为这幢灰暗的房子带来一点生气。 你不确定那个像黑哥的人往哪里走。你该往哪里,或是直接回家? A往前 B往左 C往右 D往回 第26分支 你犹疑了一下,选择往右走。 尽管不大确定,左边的房子听起来简直像家暴现场,敲门估计没人理。前面树丛后的人影像是出来遛鸟的老大爷,右边的们则是开着的,即使找不到人,好歹还有猫可以撸……. 你意思意思的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你推开铁门,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慢慢走进破旧的楼道。 你一走进去,就被灰尘弄得打了几个大喷嚏。这间公寓共有三层楼,楼梯间的平台可见巨大的裂缝,地上满是水泥块和剥落的白色油漆,阶梯都腐蚀得不是尖角型,活像一块块有点碎的板豆腐,看来又是一项渣工程。 信箱里堆满了垃圾信件,看来这栋屋子的主人们已很久没回来。你翻看了一下,都很普通,不是欠款单就是肾宝,没有什么特别的资讯。 你每到一层楼,就试着敲门和转门锁。锁都有锁上,但都是最简单的喇叭锁,用你手里的硬币就能打开。你小学跟朋友出门旅游时学过,用来突袭洗澡的朋友,比大小还有他们内裤的款式……想起来真是黑历史。总之,如果到第三层都没有能找的地方,你打算试试闯空门。 第三层是一扇掉漆的蓝色木门,没有锁。从这栋楼的规格,你估计这里是顶楼天台。一声细微的猫叫传来,你犹豫两秒,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的正对面,穿着黑风衣的青年半闭着眼睛坐在墙头,一条腿轻松地搭在另一条上,这样坐着,看起来腿更长了。一只三花胖猫乖顺的窝在他的膝头求抚摸,他的双手轻轻交叠在猫毛绒绒的背上。 是黑哥没错,你看得很清楚,他穿的黑色靴子还是昨晚那一款。 你犹豫着该怎么叫他,毕竟昨晚的事情有些过于玄幻。但你还没开口,他已先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漆黑的双瞳似乎什么都没有。 看到是你,他似乎有片刻的怔愣。他跳下墙来,猫有些不满的跳开,转头喵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语气仍然平板,但语速有点快。 “我家…..我住的地方在附近,我随便走走,看见你的背影,就过来了。” 他深深的皱起眉,昨天重金属中毒时,他的反应都没这么大。你不禁也有点不安:”怎么了吗?” “你说,你住在这?” “对。” “你在这里长大?” “不算吧,我是H市人。” “联络你的家人。” 你当场打了一通电话,收获起床低血压老母的怒骂和啰嗦一份。 他:”……” 你被他的沉默搞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谁家的老母不是这样? 他的语速很慢,像在斟酌。 “这里,被我们参加游戏的玩家称之为休息区。” “在关卡的间隙,玩家会被传送到这里。这里像是一个现实的世界,玩家可以用游戏赚来的代币玩乐。但,这个世界有边界,是按照程序设计的。” “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第27分支 你后退了一步,咬牙。 “开玩笑的吧......?” ”不对,一定有误会!即使这里确实是玩家的休息区,要怎么证明这里不真实?” 他上前按了一下你的肩膀,似乎想安抚,但你完全没有比较冷静,反而打开他的手。 ”这里的人,我的家人、朋友还有我,都是活生生的,你要说他们都是假的吗!” ”.....你没出过国?” 虽然是询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犹豫的点头。 ”这里有边界。如果出国,飞机或船会陷入一片白色迷雾中,然后折返。除了玩家,飞机上的人,都会以为自己已经历一趟旅行。” 你低声骂了句脏话,转头就走。 你的一举一动落入青年眼中。他观察得出你非常混乱,拳头纂紧,瞳孔放大,呼吸速度上升约20百分比,出汗量略微上升,肩颈肌肉紧绷。 愤怒,和隐藏在其下的哀伤、焦虑……他下意识的计算眼前人的情绪指数。他没有跟过去,但也出乎意料的没有转身。 他没有插手过这种事,但此时少见的犹豫了,甚至不知自己在犹豫什么,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也有点混乱。 他觉得自己可能认识眼前这个人,可能。 眼前的人突然回过头来,他一瞬间反射性后退,左手前横,做出防御的姿势。多数人在暴躁和混乱的时候会有攻击倾向,不是向自己,就是向其他事物。 出乎意料,对方并不是要攻击,他的手被猛的拉住、往前拽。他一个踉跄后站定,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对方。 发现自己拉不动,对方很暴躁:”干毛,这什么都没有,还是你要站着吹风?” 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知为何,他选了个比较委婉的措辞:”这几天我暂住这。” 对方环顾四周,这天台简直是月球表面,刚经历陨石或风暴的那种。 对方瞪大眼睛:”住个鬼!” 接着又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吃早饭了没?” “……”摇头。 “走!”一拽拽不动,骂道:”看什么,带你回去吃饭!再看咬你啊!” 第28分支 黑衣青年—我们依据他身分证上的名字,叫他林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认识一晚上的人回了家。 直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都仍然懵逼。 这个人—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叫艾希瑞,朋友都叫他Siri—的大男孩,显然不大按套路来。 事实上,在林默的人生中,很少有跟普通人交往的经验。 希瑞把他扔在沙发上,递给他一个包子和一碗杯面后,就先到后面去了。包子是韭菜味的,味道有点神奇,他淡定的吃完了。必要时他会计算卡路里、营养成分等数值,但对他来说,住在哪里,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区别。 杯面是普通的老谭酸菜牛肉面,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吃过这类东西,他没什么找热水的动力,便把面块捏碎,将调味包等洒一洒,直接吃。 吃到一半,希瑞走过来,看清他在干什么后,惊吓的把纸杯夺过去。 希瑞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他,他现在觉得林默是个打架一流但生活白痴的大佬。 林默看出来了,但他懒得说什么。没多久,希瑞端了一碗加了青菜、鸡蛋和火腿肠的泡面走了过来,加上开好的免洗筷,往他面前一放。 林默注意到,火腿肠还是切好的。 被当成残障人士的林默:”……” 希瑞坐在他旁边,打开电视,随意的转台,最后落在新闻台上。 林默默数:三,二,一……. 希瑞开口了。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你的意思是,你们都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 林默点头,没有跟他争辩”虚假世界”的问题。 “另一个世界长什么样子?” “科技、社会都跟这里差不多。”但是,比这里广大。人的行为模式也比这里多。 但希瑞比较特别,林默认为他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游戏”,能加入的都是充满执念的人。希瑞似乎不是如此,也不知道”请帖”的存在。 他本来以为,希瑞加入游戏可能是一次失误,之后就会回到现实中。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太乐观。 沉默一会后,林默先开口了。 林默:”你的第二关,在几天后?” 希瑞拿出手机。”14天。” 林默:”为什么带我回来?” 希瑞:”不然你要住哪?” 林默摸了摸他的口袋,里面有一张八位数的卡,足够过最奢侈的生活。 但他真心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他之所以还在这里,就是为了进入”游戏”,找到那样事物而已。 如果今天这里突然爆炸,或世界突然毁坏,或他突然死去,他恐怕也不会感到意外。 世界上有许多无法改变的事,就像地震或火山,无论如何,就是会在那里。而他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一道不断在世界中旅行的,被遗忘的影子。 他觉得住哪里都无所谓。事实上,在那种没有人烟,倾颓毁坏的地方,他反而可以感受到一种空无的放松。 他没多说,只是告诉对方他待哪里都可以,但对方再次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 希瑞拍板:”你就住我这,没得商量!” 林默:”……?” 希瑞:”还问?哥你是救过我好几次命的人,我怎样报答都不过分吧,更何况只是一块地方?” “对了,我这里比较小,就一张沙发床,我去找棉被,哥们晚上挤挤。” “还有,你中午想吃什么?海底捞或日料怎么样?庆祝庆祝我们活过来了。” “问为什么……既然活着,饭总是要吃,日子总是要继续下去。反正都卷进来了,索性多看看这些奇怪的世界。” “弄不好就是死,要真的过关,到另一个位面的世界,想想也很牛批。” “我先去打电话给我妈了,顺便写写遗书。你自己看看电视,当自己家啊。” 希瑞到后面忙活了,林默打开电视,转到动物星球频道,懒懒地眯起眼睛。 他开始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番外-火锅 长毛—本名林铁—接到那通电话时,正在S大学前的大道上,一边骑单轮车,一边以相当端正的坐姿吃泡面。和人打赌输了,没办法。 尽管是在虚幻的世界,林铁还是玩得很欢,像个刚考上大学、从高考解放的死大学生,什么幼稚什么来,如果遇到诈骗电话,还会和对方聊上好一会,手机里一长串的电话号码,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谁是谁。 对他而言,无论在哪里,一天都是一天。 把泡面吸溜一下吃完,林铁拿起手机回拨。看到名字,林铁”呦”了一声。 是老黑,游戏中认识的一个黑面神。 人很无聊,但是心软这点蛮特别的。 毕竟,能进游戏的多少都不是什么好人。而在那种有病的环境下还能救人,必定是更加有病的人才能办到。 第一次合作时他觉得对方人傻力气大,强加了对方的手机号,本以为这支手机号直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打来,这次却响了。 他跳下来,把单轮车往旁边一踢:”你是偷手机的?老子没钱。” “老子也没钱!” 是小朋友的声音。 林铁更惊讶:”学霸?你跟老黑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呢?”对面的声音似乎正莫名其妙:”第三关要开了,找你过来吃个饭不行?” 这种正常的话,在非正常的环境中,听起来实在太不正常。不过林铁没多想就答应了。 “行行行,吃什么?” “来我家,吃火锅。” 可以,这很小朋友。 “喝二锅头吗?” “不喝,我只喝牛奶。” 小朋友得理直气壮。 对方说了地址,林铁便去店里买了一箱二锅头,骑着单轮车过去了。 一手扛着酒箱,一手推开窗户,林铁开朗的喊:”喂,小朋友,我到啦~” “喔?老铁,你来啦。” 意外的,对方不像预想中的惊讶。相反,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林铁有种把窗重新关上的冲动。 小朋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老黑,那个跟他有过命交情(至少他自认有)的好兄弟,平常多说一个字都不肯的,每次表情都像在奔丧的家伙…… 居然枕在小朋友的膝上睡觉啊! 是膝枕!传说中的膝枕! 他整个人都玄幻了。 希瑞比出”嘘”的手势:”火锅汤底还没炖好,待会再叫他就好。” 不,以老黑的警戒心,现在绝对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得到他们说话。 林铁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们……搞在一起了?” “说什么屁话,只是沙发床不够长而已。” “他现在住你这?” “对啊,因为他没地方住。”希瑞把他捡到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口袋里也有一张金卡,每天换着住高级酒店的林铁:”……” 林铁:”好吧,我们吃火锅,吃火锅。”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希瑞感觉对火锅很擅长,准备的料又多又美味,汤底浓郁,肉片够多,青菜新鲜,还有大量海鲜。热烘烘的,吃得很愉快。 但在吃火锅的过程中,林铁觉得自己的眼睛深深受到了伤害。 林铁:”老黑。” 林默:”嗯?” 林铁:”你是不会自己剥虾吗?” 希瑞正把所有的虾剥好放到盘子中,而这些虾,显然没有林铁的份。 希瑞:”他会一整只带壳吃下去。” 说完,还丢给他一个”你给我们家黑哥留点面子”的眼神。 林铁:”……” 能把怪物剥皮的家伙,你说他不会剥虾?你驴我啊!还不如说他现在零岁需要喝奶呢! 而且一整只带壳吃又不会怎样,让这家伙补充一下营养不好吗? 林铁:”这边就算了,老黑,你就不能坐起来吃?”一定要一直膝枕?对单身狗的伤害多大你知道吗? 希瑞:”啊,他比较容易想睡。” 林铁:”……” 林铁:”小朋友,你这样不累?” 希瑞:”不会啊,给什么他都吃,哪里都能睡,睡相好,还安静,简直就是模范室友。他有时候还会教我锻炼身体。” 林铁不想理他们了。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很痛,急需墨镜。 老黑这不是找了房东,是找了个媳妇吧? 吃完饭,喝完酒,希瑞拿出被子。 林铁酒喝得多,懒得回去,就直接在地上睡了。希瑞给他铺了被子,还算暖和。 而希瑞和林默,两个人挤在一张沙发床上睡。 林铁已经不想对此事提出任何意见。 不过第二天醒来时,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画面中,林默和希瑞面对面躺着,睡得正熟。希瑞的睡姿比较大手大脚,把棉被整个都卷走。林默睡得中规中矩,只有右手放在希瑞的颈动脉上。之前林铁就注意到了,林默不知为何,似乎很喜欢摸小朋友的脖子。 画面中还有几只猫。像担心林默会冷似的,摊成一张张猫饼,贴在林默身上。这些猫好像是昨天晚上从窗户跳进来的。 据希瑞说,林默就像是大型的吸猫磁铁,走到哪猫就到哪。 那之后,希瑞又邀林铁吃了几次饭,林铁坚决在外面吃。希瑞问理由,林铁只回答: “火锅是好吃,但搅基的空气,令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