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美人大佬被海妖尽情玩弄(7-HE完+番外)
看起来,我不大受欢迎啊。你们真被那乳臭味干的小子睡服?” 没人回答他。周顾问敲了敲枪托:“不过,那些都无所谓。” “反正,现在你们那个漂漂亮亮的老大,现在快和他的鱼一起被炸上天了。”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老怀表,神情亢奋。 “时间快到了,让西社的人出去看看这场好戏。” 持枪的黑衣人之间眼神交换,他们和周顾问是合作关系,但这不代表他们要唯命是从。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开口:“在房间内,情况比较好掌控。” 他们本来就是趁人不备,如果移动到较开阔的场所,对方挣扎逃脱更加容易,怕有变数。 他们为了吞并西社而来,至少也要捞些甜头,不想为了这人的私欲冒险。 周顾问眼中突然浮现血丝,大骂:“要你做就做!啰嗦什么!” 几名黑衣人眼中不忿,但为首的一人抬手阻止,他说:“听顾问的。” 西社众人被一个个押到外面,被迫面向殷海晏别墅的方向。从这里可以看到整栋蓝色别墅。 但这里看不到门口的殷海晏,周顾问知道殷海晏在那里,但黑衣人已不愿更加冒险。周顾问不愉快的妥协,毕竟时间快到了,再吵下去,就要错过演出时间。 他盯着别墅,露出扭曲的笑容。 “生命真脆弱,是吧?只要一汪海水,或‘砰’的一下,甚至一点火焰,都会轻易浇灭人的性命。” 几年前他追殷海晏时,在海上失去了整条腿,只能用义肢代替。 受伤后,他在短短时间内失去所有,他的权势、地位、所有追捧他的人以及宠物,这一切都被他视为耻辱,从不主动提起。 而现在,他居然自己说“海水浇灭人的性命”。 他心情太好了。 毕竟,自从受伤以来,他做梦都在幻想这一刻。 周顾问狂热的注视着别墅,左手持怀表,右手如指挥在台上挥舞,高声道: “五,四,三,二,一……砰!” 随着他恶意且戏剧化的声音,雷鸣般巨大轰声响起,殷海晏的别墅土崩瓦解。 先是最上层,明明是强化玻璃及钢筋水泥,此刻却如同被敲击的脆饼般龟裂迸开,水喷涌而出。 接着,较轻的爆炸声节拍般持续响起,裂痕出现在中层,然后是下层。大量的水迸出,阳光下玻璃四溅。 整栋蔚蓝别墅,在短短几瞬间,便如海市蜃楼般化为乌有,只余一片废墟。 这种程度的爆炸,即使不站在别墅里,在一定范围内,就难以生还。 而殷海晏还在那里,连同他最珍视的鱼。 十一、 周顾问眼光一错不错,直到别墅完全崩塌,才满足的别过眼光。 黑衣人对他们的纠葛毫无兴趣,有些不耐烦:“够了吧。这些可以宰了?” 他扫视西社众人,对于杀人,他没有兴奋也没有厌恶,只是一项工作。 周顾问:“随便你们,我要去看看他的尸体。” 黑衣人:“你想确认死活?不放心我们装的炸弹?” 周顾问:“不,我想看他变得丑陋恶心的模样。” 不然,他会一直记着殷海晏的身影。 对他而言,这等同认输。 他迈步向前,走没两步,差点跌倒,姿态狼狈。 因为,大地突然剧烈摇晃,如同波涛。 狼狈的不只他,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扯得东倒西歪。 “怎么回事?” “爆炸?” 黑衣人首领骂:“冷静点!不过是个地震…….操!” 猛烈的晃动让他几乎跌倒,剧烈震动持续,所有人被晃得头晕,纷纷蹲下。无论是挟持者还是被挟持者,这时候都无暇顾及其他。 身后建筑物发出刺耳的声音,大量裂缝如藤蔓般滋长,最终如烟花般迸裂,一团团粉尘四散。 所有人后怕的看着身后,要是刚才还待在大厅,他们不死也是半残。 这一切太荒诞了,高楼的倒塌,巧合般的地震。但一切还没结束。 “水!” “怎么可能?!快走……啊!” 在震动中,脚下的土地层层裂开。坚实地面此时脆弱得像纸,水从里面喷涌而出,挟带着海水的气味,淹没众人。 同时,海潮席卷而来。 多数人不会游泳,有些人抓住旁边的断柱。无论刚才是朋友还是敌人,所有人推挤哭号,看起来都一个样子。 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别墅的水连通海水,而通道,就在他们的脚下。别墅的残墟压在通道口,被机械抽送过来的海水无路可走,整条管线如同被捏紧的水管,只能回灌或爆炸。 而别墅邻近的防波堤,被爆炸波及,更让这一块土地成为梦魇。 住在安全的水泥建筑物中,常让人们忘记这里原本属于海洋,是填海造陆的新土地,至今风中依然带着盐分,海随时可以取回他的领土。人类不是这里的主人,海才是。 海滨是生与死的界线,人类入海则死,水中的鱼离岸则枯。 但现在,这条界线被打破了。 海水轻而易举占领这块土地。 但海却是人类无法征服的领域,永远。 周顾问抓着柱子,目眦欲裂:“混蛋!是你,对不对!你这个妖怪!我就知道,当年全船只剩下我,不弄死我,你是不会停的!” 他神经质地拿起枪,瞄准不存在的目标。“哈,打穿你的喉咙、胸口都不会死,但打爆头一定会吧?” “这次,一定会杀了你!” 没人知道他口中的“你”是谁,有些人以为是殷海晏,更多人觉得他脑子不正常。毕竟,哪有人被打穿喉咙和胸口还能活着的? 与此同时,一根触手悄悄绕上周顾问的右腿,猛的一拽。 前一刻还在咆啸的男人,瞬间消失在波浪中,只留下一小串转瞬即逝的水泡。 “亚格!” 殷海晏从断壁的缝隙挣脱出来,顾不得身上的小伤,就要踏入废墟中。 旁边,下属和握着引爆器的小弟扭打起来,小弟没两下就被制伏,恨恨地看着他们。 不知为何,虽然上面崩塌,但最后三公尺和地基的炸弹全都没作用,导致整栋楼看起来虽然崩毁,下面却形成了一大块三角形的安全地带,殷海晏和他的下属几乎没事。 简直就像,有人早知道这些炸弹,特意拆除底下的部分。 但看殷海晏的模样,似乎完全不知情。到底是谁? 下属急道:“老大,进去很危险,都是碎玻璃,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剩的炸弹!求您了!兄弟们都在等您!” 殷海晏手指蜷紧,他想起下属们的身影,他们一个个都有名字有家庭,可是,他没看到亚格平安,心里就疼痛不已。 这时,一条触手从缝隙中伸出,朝他比划:我们没事。 殷海晏:…… 被主人扔下的触手,依然尽忠职守:你快去。他们到海里玩啦。 殷海晏突然很想揍人,不对,是揍章鱼。 他已经明白了。装炸弹的一定是老头一伙,而以亚格的敏锐,怎么可能没发觉自己住的地方被装炸弹?底层没有崩塌,应该就是他的手笔。但没有把炸弹全拆,也没告诉他这件事,不知在计划什么。 刚才做了那么久,搞得他全身无力,腰酸腿软,八成也是故意的。亚格在拖时间。 这只狡猾的混蛋章鱼!平时装傻卖蠢,到了这种时候,就什么都不说! 一起生活的这几年,亚格或许电视看太多,脑子飞速成长。多数时候和以前一样坦率无比,但有时简直油嘴滑舌,偶尔会起点坏心眼捉弄他。 但殷海晏没有想到,亚格会做出这样的计划。 “老大?老大!” “……我没事。” 殷海晏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废墟,向大厅的方向跑去。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建造这座巨大的别墅,把亚格放在里面,一厢情愿地想保护对方,让对方一点危险和脏污都别碰,只是变相的囚禁,和无可救药的天真。 但是,尽管如此,他绝不愿意亚格手上沾血。 沾血的,只要他一个就够了。希望亚格永远干净,这是他的自私。 同一时间,亚格若有所感的抬头。 水底,中年男人两眼翻白,嘴唇发紫。平时温柔的触手此刻如同绞刑绳,将男人层层缠绕,拖入死亡深渊。 小晏这时差不多该发现了,得赶快呢。 十二、 殷海晏赶到大厅时,这里已是一片废墟和海水,浪潮一波波涌来,所有人自顾不暇。 “老大!”一个抱着柱子的下属看见他,激动摇手,差点落入水中。 “傻子,都给我抓紧!” 殷海晏随手捡了根钢筋,“砰砰”连响,一名黑衣人被抽下水,另一个脑袋被揍开花。 海水浸透枪内的火药,黑衣人手上的枪早无法使用,又被海水冲得摇摇欲坠,根本打不过怒火中烧的殷海晏。 毕竟,殷海晏长于海边,又多次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战斗。没有枪就用钢筋,没有钢筋就用拳头。 殷海晏一边打一边吼:“那死老头去哪了?滚出来!” 没人出声,大家此时才发现,周顾问早没了影子。一名下属颤抖着说:“他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拉进水里……” 一人勉强道:“少乱说,看错了吧!” “不,真的,水里有东西!”下属眼神惶恐,似乎真被吓到了。 --水里有什么? 众人浑身僵硬,半个身子还在水里的,不禁惊恐地缩起。 殷海晏一听便知发生什么事,对这群害怕的大男人只觉头痛。 他骂:“怕什么?是老子养的鱼!因为别墅被傻逼炸了,所以跑出来!” 但这句话一点安抚作用都没有,反而让众人更加惊恐。 大佬用一整座别墅养的大鱼,不会是鲨鱼吧?! 几名黑衣人已经开始后悔了。干嘛听那老头子的话炸别墅呢! 殷海晏瞄了一眼远方,海水依然层层上涨。“接下来是涨潮,水只会越来越高。你们都给我顾好自己,我去抓那个死老头!” “还有,这群黑乌鸦──”殷海晏杀气腾腾:“在我回来前,都他妈的给我干翻!没做到就去当鱼饲料!” “刷”一声,长而尖的钢筋扫过,几个黑衣人被扫下水。殷海晏头也不回,熟练地跳到另一堵矮墙上,几下就消失不见,徒留一堆惊恐的人们。 --亚格会去哪里? 殷海晏边跑边想,思绪飞快转动。 --应该不远。亚格想杀老头,是出于报复。所以,最适当的地点,应该是…… 他快速地跳过石头和残墟,像幼年时在海边的礁石上跑跳。没多久,前方已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再也没有可凭依的东西,他便丢掉钢筋,跳入水中。 他游到这个渔村最后仅存的木船边,翻身上去,解开绳索。这艘船是和亚格重逢那年的木船,买下这块渔村后,出于某种微妙的怀旧心态,殷海晏保留了它。 现代化的渔船是为了远航而打造,不适合在浅滩和礁岩间行走,平底木船更加灵巧迅速。所以,当年来找亚格时,殷海晏毁了所有现代塑料船,仅留这艘木船。如果老头子还没追上,他打算乘着它去找亚格。 因为,以前亚格总是待在礁石间。 当年没用上,没想到,现在会有用上的时候,而且同样是为了寻找亚格。 现在的亚格可以轻易进入深海。但殷海晏认为,他会在浅海处杀了老头。 因为,当年的殷海晏,差点死在这里。 这是报复。 所以亚格会选一个有意义的地方杀了对方。 四面海水茫茫,殷海晏站在船头四顾。 他试着找当年自己落水的地方。这里变动太大了,经历过填海造陆,地形和当年完全不同,即使身为主导者,他也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指出确切位置。 但亚格可以,他太敏锐了。亚格甚至能感觉到地球的磁场,藉此判断地点。 殷海晏终于找到以前中枪落水的地方,但一无所获。 他垂眼思考,接着划到幼年和亚格一起玩耍的地方,甚至试着划向当年的山洞,虽然半途就因为觉得不可能而停下。 他或许早就来不及,毕竟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最快只一瞬间。 但他不想放弃。 他不希望亚格和他一样。 可是,亚格在哪里? 亚格平时坦率无比,只偶尔喜欢欺负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明白亚格在想什么。 但今天亚格所展现出的,已超过以前所有对他的认知。殷海晏试着换另一个方向思考。 传说中,海妖是无比狡猾的生物。 他们非常记仇,而且残酷。 海妖的感官、认知和人类都不同。哪个人能想象自己有九个大脑,浑身都具有触觉和味觉,能感应到磁场? 海妖聪明而独特。 殷海晏想,或许自己永远无法想象亚格的感受,但如果一个人计划了这么久,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让对方简单走向死亡。 所以,他赌自己还有一点时间。 然后殷海晏忽然想到:亚格聪明敏锐,而且善于隐瞒。那么,当年的亚格,是不是早就察觉自己打算自杀? 如果是的话──如果是── 殷海晏想,他知道亚格可能在哪里了。 那是一块不容易找到的角落,被礁石包围,有着暗流。如果死在那里,夹在礁石缝隙中,直到全身血肉都化为鱼的饵料,都不会被人发现。 那是当年他为自己准备的坟墓。 他从没和亚格提过这件事,但亚格如果真够聪明,他会猜到。 “呜……咳……!” 周顾问苍老狼狈的头露出水面,刚喘了两下,又被触手拉下去。 亚格靠在礁岩上看着他,眼神冰冷。 他默数:第五次。还剩二十三次。 稍早,亚格逼周顾问亲口承认自己企图杀死殷海晏几次,杀了对方几个亲人和朋友。 一切都要还回来。 先还死债,其他部分,再用其他方法奉还。 突然,亚格微微一动。 小晏来了。 “亚格!” --小晏。 亚格无声地、缓慢的响应,转头看着殷海晏微笑。 殷海晏站在船头,长发散开,随海风飘扬。脸上几道伤口和湿透的衣服,让他略显狼狈。 但他还是那么好看,盯着亚格的眼神灼灼,整个人漂亮得不可思议,像初升的朝阳。 “亚格!” 殷海晏叫他的名字,每个音节都那么好听。 触手微动,“刷拉”一声,周顾问再度被拉出水面。他发出轮胎漏气般的嘶声,看起来除了存活的本能外什么都不剩。 但还没到那时候。这家伙还不够资格,不能那么轻松。 亚格俯身,在殷海晏看不到的角度,用气音说:看哪,他多好。 触手挤压周顾问的胸膛,他“哇”的吐出一大口混着血的海水,眼皮打开一条缝。 然后他倏的睁开眼,混浊的眼珠充血,直直盯着殷海晏。 独自从海上来,生命力十足,像一簇绚烂火花般的青年。 “美丽吗?”亚格用气音说,周顾问贪婪地看着殷海晏,全心都在上面,没有回话。 亚格微微一笑。“看仔细吧,因为──” “他永远不会是你的。” “刷拉”一声,周顾问重新被拉入水中,死亡的阴影笼罩,只有黑暗的海水和孤寂拥抱他。 十三、 ──亚格正在杀人。 殷海晏看得清楚,但他离亚格还有一段距离,木船太慢,他已经可以听见死亡的声音。 “亚格!”殷海晏捏紧船舷,破碎的木板刺伤了他的手,鲜血滴入海中。 “停下来!” 他不要亚格手上沾血。 亚格闻声转头,温柔地看着殷海晏。 “小晏,没事。” ──你不需要碰到他,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 人的性命是如此脆弱。殷海晏抵达时,一切已成定局。 周顾问躺在礁岩上,身体瘫软,如同无生命的肉块。 他没死,但再也睁不开眼睛。身体还勉强活着,但意识已死去,殷海晏是他眼瞳中最后的影像。对一个贪心而执着的人而言,这或许是最可怕的处罚。 殷海晏知道,亚格是故意的。 死亡不足以惩罚,痛苦地活着才是。 “小晏。不要讨厌我。”亚格轻轻握住殷海晏的手,却被拍开。 殷海晏摀着眼睛。“你一直在等?” 亚格一愣。 “或者,你一直在忍耐?” “小晏……?你在说什么?”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亚格感到不安。 “对你来说,我所做的一切,是把你关在可笑的鸟笼里吗?” 殷海晏咬牙,抓住亚格的肩膀。“说啊,告诉我!” “当年,把对方的船弄沉的,是你吧。我……把你关在巨大的别墅里,想保护你,可是对你来说,这些都没有必要,对吗!” 殷海晏自以为是保护者,但实际上只是对方在迁就自己。 真正需要保护和陪伴的,一直都是他自己而已。 亚格生于海中,海是他的归处。在海中,亚格有保护一切的自信,他不需要自己的保护。是他拒绝亚格的邀请,回到岸上,选择抢下高椅,给亚格建起高墙。 亚格急忙抓住殷海晏的手:“小晏,不……” 殷海晏打断他的话:“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在我身边。” 亚格说不出话,殷海晏的表情太过悲伤。 “对不起。”殷海晏抱住他,将头埋在对方颈间。“对不起。” 他全身湿透,声音在颤抖。 他是个自私的人。 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对方在他身旁。 所以,为了对方所有的触碰,耳语,宽容和温暖,他说“对不起”。 亚格看不到殷海晏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遍一遍的用气音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小晏。 ──无论你怎么做,我都高兴。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但我希望,你别看到鲜血和污秽,眼里只有和你一样美丽的风景。 ──跟我走好吗? 深夜。 海水已在下午退去,一堆堆沙包堵住防波堤缺口,众人将必要物品移到较高处。忙到晚上,终于能在潮湿的木板上稍微休息。 嘈杂的人声终于停歇,只剩下海潮声,从以前到现在永恒不变的声音。殷海晏坐在海边,遥望远方。 今日是朔月,月亮不出来的日子。没了路灯争光,银河在空中闪烁,海面一片黑暗。 亚格就在这片海的某个角落。 稍早和亚格分别后,他便没有再见过对方。事实上,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应该建造新的别墅。但在这个世界上,他和亚格同时可以安睡的地方,还有哪里? 突然,海面亮起微弱的蓝色荧光。 防御本能让殷海晏猛的站起,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状后才停下。 他捞起一捧海水,水闪烁着光芒,从他的指缝滑落,如同无声的烟火。 光一点点亮起,越来越多,在海上铺出一条发着光的路,就像银河。 殷海晏想起来了。在传说中,这被称为“海耀”。何时出现,何时消失,没有人能够预测或控制。 但或许海妖可以。 “跟我走吧”──几年前他想自杀时,和今天稍早,亚格都说了一样的话。 他站上木船,随着光芒的指引,划离岸边。 光的道路在海上一路延伸,直到一处礁岩才停下。 在潮水声中,海面越加明亮,萤蓝光茫照清四周,比满月还明亮。殷海晏认出来了,这里是他和亚格初遇的地方。 殷海晏跳下船,浸入冰凉的海水,光芒包围着他。 他闭上眼睛。不用看也知道,亚格在这里。 “亚格。”殷海晏对着空无一人的礁岩说。“出来吧。” 四周一片安静。 亚格引他过来,却不愿意出现。 殷海晏突然想笑。他回想起两人初遇的时候。 当时,亚格探头探脑地躲在礁岩后面,用干净率直的眼神看他,又怯生生地不敢过来。 现在的亚格,或许很不安吧。 因为自己不喜欢看他染上鲜血,所以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吗? 殷海晏曾经以为染上鲜血后,就会有什么被打碎或堕落,就像他自己。可事实上,在他眼里,亚格没有变。 或许对亚格来说,自己也没有变。 海妖是海的造物,单纯、残忍而温柔。 对亚格而言,杀死人,或许就跟人杀死鱼一样,没有心理负担。他之所以藏着,只是因为顺着殷海晏。 亚格喜欢殷海晏,喜欢到胜过与同类相处,喜欢到愿意放弃声音,放弃海洋,每天在狭小的别墅里等他。 当殷海晏打开别墅的门,亚格总是微笑着说:欢迎回来。 现在,轮到他了。 想了想,殷海晏开口:“为什么不出来?如果是因为没穿衣服,这里没人会介意。” 这是当年两人相遇时,殷海晏说的第一句话。 礁岩后,一只触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殷海晏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微末的动静。 殷海晏忍住笑意。“我不会打你。” 一样是当年的话。 对方仍沉默,似乎在顾虑什么。 殷海晏终于笑出声。和当年不同,这次,他主动游了过去,抱住对方。 “抓住你了。” ──你不过来,就换我过去。 亚格看着他,眼神复杂。沉默几秒,他才张口:我以为……你不想看我。 殷海晏好气又好笑:“你特地铺了一路的光,引我过来,就是想说这个?” 亚格撇开眼神:不。我只是想让你看漂亮的风景。 殷海晏咬牙,这个笨蛋,老是搞错重点。 “哈?美丽的风景?哪里?” 亚格低头,捞起一捧荧光:我觉得这很美,所以想让你看。我想看你惊喜的样子,沐浴在光里的样子……当然,如果你不喜欢…… 殷海晏再也忍不住,咬上他的嘴唇:“白痴!” 亚格惊愕的睁大眼睛。 殷海晏满脸通红,忍着羞耻:“你不在的地方,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亚格完全愣住了。然后,他笑得灿烂,就像小时候一样。 亚格搂住他蹭:小晏,再说一次。 殷海晏深吸一口气。“操──我的意思是,我爱你!他妈的听清楚了吗!” 亚格不知对他说了几次“我爱你”,但这是他第一次对亚格说“爱”。这让他胸口发热,浑身颤抖,羞耻得想钻进水里。 这种话,亚格怎么能说这么多次? 亚格捧着他的脸,吻上对方的唇,两道影子在萤蓝海中重迭、交缠。 他们安静的做爱,温柔得像海潮流动。每一次吐息和触碰都如此贴合,如同两人已经相融。 最后,他们相拥而眠,殷海晏朦胧中,似乎听到熟悉的歌。 这是很久以前,已经精神耗弱的母亲,常常哼唱的曲调。他曾经觉得这首歌很可笑,但这首歌却越过时光,在他脑中徘徊不去。 曲子如浪花般温柔,歌词是这样的: “海洋时而平静,时有波浪,温柔又会吞没一切。 但海兀自不变,不受时光的拨弄,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 它巍然存在,直到末日的尽头―― 如同我与你的爱。” 有些事改变,有些不变。但无论在哪,未来如何,他们都会在一起。 殷海晏搂紧亚格,闭上了眼睛。 【正文完】 【肉蛋:之后的两人】 “不许动。” 殷海晏骑在亚格身上,手放在亚格脖颈上,一个危险的姿势。 “让我检查一下。” “小晏……”亚格浑身紧绷,声音喑哑。 前一阵子,殷海晏拿着枪“请”来几个医生,帮他装人工声带。 人工的声音和以前不同,些微粗哑不自然,但语气、声调,都是以前的亚格。 将脖子摸了一遍,确认伤口复原良好,殷海晏终于满意:“嗯,那几个老不死还挺有一手。” 但对亚格来说,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声音对海妖而言,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沟通管道,他们更依赖味觉。所以声音有没有回来,最无所谓的,其实是亚格。 对他而言,更大的问题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小晏。 因为“湿衣服贴在身上很麻烦”,每次进入水中给他检查,殷海晏都会把下半身衣服脱光。 现在,殷海晏上半身还穿着衬衫,下半身裤子早褪下,光滑漂亮的大腿夹着他的腰,小穴正贴在他胯上,看着色情得很。 更何况,因为要养伤,已经一阵子没做了。 亚格喉咙一动,撇开眼神。 殷海晏一愣,笑着摸他下巴:“想做?” 亚格握住他的腰。“不只,我想舔你,尝你的味道。里外都舔干净。” 殷海晏:“变态。” 说虽这么说,殷海晏却伸指探入后穴,给自己扩张。 “今天不准动,我来。” 从亚格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泛红的穴被雪白手指进出,然后一点点撑开。 漂亮的脸庞泛红,湿润的唇发出色情喘息。白皙的腰微微扭动,小晏无论何时都那么美。 殷海晏喘着气,拍掉蠢蠢欲动的触手。“干什么……说了,不准动!” 一阵子没做,扩张起来有些吃力。殷海晏又从没给自己扩张过,一直以来都是亚格用舌把穴舔开,或是用触手干开。 跨坐在对方身上自己弄,实在有点羞耻,对方的眼神宛若有热度。他只是佯装若无其事。 “小晏。” “干嘛?!” “我想抱抱你。” 殷海晏没说话,这就是默许。亚格伸手抱住对方,满足的叹了口气。 “小晏好香。” 殷海晏不轻不重的敲了下他的头:“说过多少次,奇怪的电视剧少看!” 要是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在以前的别墅里装液晶屏幕! 亚格无辜的看着他:“可是小晏真的好香。” “不只是每一寸柔软的皮肤,嘴唇──” 亚格抱住殷海晏吻他。同时,触手一寸寸下移,柔软吸吮缠绕,如同爱抚。 “──还有湿热的里面。” 触手尖轻巧的将手指移开,肉棒抵上湿软的穴。 殷海晏一僵,猛的推开对方胸膛:“说了不许动!” “嗯,不动。”亚格的瞳孔扩大,是殷海晏熟悉的表情,危险的前兆。 触手松开,殷海晏顿失重心,整个人落在亚格身上,肉棒滑过穴口,差点戳进去。 亚格亲了对方一口:“嗯,我不动。小晏会自己来,对吧?” “呼……哈……啊!” 殷海晏一手掐着对方肩膀,一边在亚格身上起伏。随着白嫩臀部抬起又落下,穴大口吞吐肉棒,从亚格的角度看清晰无比,色得要命。 而对殷海晏来说,这是个困难的姿势,进得又尤其深,骚心不断被摩擦,爽得全身都在颤抖,脸颊泛红。 “小晏。”亚格搂着他的腰:“你的腰晃得好厉害,真漂亮。觉得很舒服吗?前面都硬了。” “……闭嘴!” “啊,小晏一直在摩擦那一点……很舒服对吧?” 殷海晏又羞又恼:“还不是因为你说要做!你的声音只会用在这里吗!” 亚格动了动:“嗯,只用在这里就够了。反正,我也不会和其他人说话。” 亚格的甜言蜜语,无论听多少次都无法习惯,殷海晏满脸通红,下意识绞紧后穴。 “你别…….啊!” 几条触手缠住殷海晏白皙的身体,几乎勒出红痕。殷海晏咬牙挣扎:“不是说了,不许动!” 亚格一脸无辜:“不是我,是触手。” “少来……呜!停下来,一次两根太……啊!” 触手争先恐后的钻入穴中,和任何他们可以操的地方,抽插不停,把殷海晏干到几乎崩溃。 一小时后,殷海晏浑身发软的倒在亚格身上,被干到湿红的穴里插着两根长触手,深处还有一根不断震动的肉棒,乳白精水不断从臀缝滴落。 殷海晏抽咽着说不出话,过多的高潮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满脸是泪的模样可爱极了。 搂着殷海晏,亚格满足的亲了对方一口。 嗯,小晏果然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