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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 看台上坐满了人，有不少女生撑着伞。一眼望过去有些壮观。 尤祁刚跑了1000米，拿了个第三，在下面休息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班的位置了。 看台的人几乎都在玩手机，要么是独自玩，要么开黑。尤祁拿了一瓶矿泉水边走边往嘴里倒。 “哎，我的耳机掉了！帮我捡一下哥！”李长星说。他刚才突然耳朵奇痒，但看剧的他不想摘下耳机，就尝试揉了几下。结果耳机掉出来，在地上滚了滚。 尤祁听见“咯。”的一声，在自己脚下。抬头是李长星愣住的表情。 他拾起碎掉的耳机，心里有些颤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多少钱？”尤祁表面平静地问。 李长星和尤祁不是同寝室的，军训时也不是一个营的。刚开学不久，他们彼此并不了解。 李长星不常去上课，对这个人就更没有印象了，此时他才认真观察这个踩坏他耳机的家伙。看他的样子，应该还的起。 李长星：“一千六，不过我戴了三天，你回头给我一千五吧。” “好。”尤祁沉默着，说到底还是很尴尬的。班里同学都在这里。 李长星笑了笑，“我也算认识你了。” 父亲给他的两千块钱，是尤祁这两个月的生活费。刚来京城大学的那几天，因为各种原因他花去了三百块钱，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懊悔。 欠钱的感觉很难受，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在晚上向ATM里存了五百之后，他赶快把钱转给了李长星。 晚饭是煮面条。学校超市的物价和老家不同，一个生鸡蛋就要一块钱。 李长星当晚就收到了一千五，他没有失去耳机的痛苦，反而有点小高兴。 谁收红包不高兴的？至于耳机，他的限量款多得根本戴不过来。 “要不要出来玩” 尤祁怔了一下。 “好。” 李长星在篮球场，尤祁便带着学生卡和钥匙出门了。 李长星身边站着韩霜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韩霜是机械几班公认的美女，军训时就她晒不黑。 酒吧开在学校附近，来的大都是学生。 “乔姐，有喜欢的吗？” 乔黎微微摇头。来这儿的都是什么鬼神，大家都清楚。 尤祁默默地看着光影中的人。 “我走了。”尤祁鼓起勇气。 李长星没拒绝，只说以后还带他玩，尤祁笑了笑。 酒吧曾在学校里发过传单，尤祁当时看了一眼。是新开业的。 尤祁站在门口望了一眼，他看见了玻璃上的招聘信息：一小时150块。 150？尤祁有些惊讶，他赶紧拿起手机，保存酒吧的联系方式。比起学校30块的时薪，显然150更诱人一些。 “你确定要来这里打工？”身边响起陌生的声音。 “呃……”尤祁吓了一跳，很快他调整过来，不自然地说：“我不知道……” 他抬眸看那女人的时候，她正好和他对视。尤祁心慌地收回手机。 她太漂亮了。 尤祁不会形容，只觉得她高级得让人自卑。 他还想解释什么……自己不是缺钱……是想在学习之余为父母分担压力……之类的。 尤祁张嘴，却说不出口。 “你长得不错。”女人似乎是在等车，“不适合。” 尤祁没有申请贫困补助。 他的父亲进厂打工，奶奶重病躺在医院。按文件来说尤祁是有资格的。 但是他害怕。 贫困生的文件会发在群里，班委要集体商议助学金名额。 高中时他也申请助学金，那天他高兴地把钱交给奶奶，奶奶温和地告诉他，“这钱给你，去买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他第一次拿到两千块的大钱，却全用来买了一双球鞋。鞋子很舒服好看，但是被同学看到后，他们开始嘲笑他是一个虚荣的人。 当初想要球鞋的渴望化为自我厌恶。回想起来，他也觉得虚荣。 最终还是在酒吧打工了。 “小哥哥，认识一下？” 总有这样的搭讪者，他们并不一定是真的对他感兴趣， 大多是调戏他来找乐子。拒绝很容易。 “你觉得你值多少？一千够吗？”她看起来像是学生，喝醉了。 遇到了棘手的客人也不用担心……但是会糟心。 那个女生被拉走后，尤祁看见那天的女人，他尴尬得脸红了。 她认出了尤祁。 但她可能误会了什么，尤祁想。 “想要钱么。”她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可以跟着我。” “我不需要。”尤祁冷漠地说。 “我无所谓。”她牵起尤祁的手，摩挲他的手掌，然后在手腕处留下吻。 尤祁皱着眉头抽回手。 “这里要停业了。”她说，“你得找其他工作。” “尤祁，你在这儿打工？”李长星竟然又来了。 他身边的韩霜已经是女朋友了。 一下子被两个同学看见，尤祁有些疲倦。 “嗯，这里挺不错的。” “是吗？那我以后常来。” “好啊。”皮笑肉不笑。 尤祁登陆名片给的网址。 乔黎是服装厂的负责人，向国外出售丝织品，特点是他们的刺绣，非常有古风韵味，也在国内做高定轻奢设计，偶尔和一些知名品牌联名，总流水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