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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杯不倒都是骗人哒

    31.

    两扇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程池睿终于以拯救者的姿态姗姗来迟。

    他面上分不清喜怒,只是眸色暗沉,对姜榕却依然温和如旧。

    不需要询问就能看出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姜榕身上星星点点地红痕还带着淫靡水迹,在日光灯下更是反光地发亮,仿若勾引般地闪烁着艳色光泽,攫取着他的目光。

    而这些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这让程池睿嫉妒地发狂——他还没有品尝过的地方已经先被别人踏足,这是他护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却一连几次都被别人捷足先登。

    他几乎是有点后悔了,姜铭出现的这么早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万没料到对方的速度居然这么快,还绕过天程直接联系节目组进了录制地。

    一想到他差点把姜榕拱手相让,程池睿就禁不住的后怕。

    身后一列程家私人保镖鱼贯而入,偌大的会客厅顷刻间就显得拥挤了起来,却仍然给三人间留下了一片真空地带,这些身形强壮的男人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在上司罕有的低气压下紧张地不敢抬起头。

    程池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姜榕披上,只是姜榕没接;他在发抖,刚刚被男性性器在身后狠狠撞击的回忆还没消失,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躲避任何比自己身材高大的男人,包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这让他感到害怕。

    一旁的姜铭看着这场庸俗的把戏终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狭长的黑眸显出一丝讥讽。

    “程池睿。”

    “别他妈跟条狗似的缠着我哥。”

    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但他语气却仍居高临下。

    “姜家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不需要外人插手。”

    和姜榕骨血缠绕的血统让他抑制不住的拥有了优越感,他总觉得姜榕是离不开他的,和程池睿这种酒肉朋友自然不同。

    毕竟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闻声,程池睿终于转身看向了他,往日里总是似笑非笑的嘴角如今紧紧抿了起来,流露出一丝罕有的冷冽锋芒。

    姜榕依然有些害怕的躲避他,但程池睿右手死死扣在姜榕肩膀上,几乎是逼迫着他同自己一起,直视着姜铭。

    “你自己问姜榕,”他语气居然还奇异的带了半点温煦,仿佛在哄自己不听话的恋人。

    “榕榕,你愿意和他回去吗?”

    程池睿冰冷的目光在看向姜榕的那一霎那又变得温和了起来,这让姜榕有了自己终于有后盾了的错觉,原先一直在发抖的身体也缓缓在这注视下冷静了些许。

    姜铭却只觉得程池睿那只乱放的手十分刺眼。

    那是他的哥哥,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是自己的,程池睿有什么资格触碰?

    而姜榕甚至没有挣扎,他小狗似的眼睛水淋淋的看了过来,无辜又怯懦的被程池睿保护着,和在自己怀里激烈挣扎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他眸色愈发阴沉,不待姜榕出声就大步上前,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拳揍在了程池睿脸上。

    “离我哥他妈远点!”

    “唔-”

    程池睿吃痛,他被这一拳打得踉跄了几步,可他反常的没有回击,只是顺势把姜榕护进了怀里。

    围了满屋子的保镖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老板被打了,立时蜂拥而上,试图围住姜铭,只是这人一身格斗术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以一敌多一时也不见歹势,反而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样子。

    直到姜榕终于出声。

    “滚啊!”

    他一双下垂的无辜眼睛里此刻又蓄满了泪水,看着姜铭的目光里满是厌恶——其实他甚至都不想看到姜铭,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让他感到恶心。

    “我讨厌你!”姜榕几乎是嘶吼出声,宛若小兽的呜咽,可怜巴巴又带着那么点气势,“我讨厌你,讨厌姜家,你们让我感觉恶心!”

    “逼死了我妈,偷我家的钱还不够吗?”

    “别来逼我了!”

    “让我和你回去,那我宁愿去死!”

    姜榕往日良好的教养在此刻连番打击下也终于烟消云散,他一边哭一边痛骂着姜铭,泪水流了满面,眼神几乎无法聚焦,却仍瞪大眼试图看程池睿伤得如何。

    而姜铭看着他这般紧张程池睿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冰冷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攥紧,简直要透不过气来。

    他好嫉妒。

    和小时候看着姜榕同朋友一起出去玩,而自己却格格不入只能留在家里一样。

    他好嫉妒。

    32.

    姜铭还是离开了,在看清了形势不妙的情况下,理智终于回笼,他简直是有点阴毒的看向姜榕,警告他不要后悔,而后大步离开。

    那如蛇一般地目光阴冷又恶心,让姜榕心里一阵发冷, 他只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些几乎让他头晕目眩,满身疲惫,他懒得去细想其中的逻辑与细节,只想同往常一样躲避。

    反正,躲起来就好了。

    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望向了程池睿——他现在终于从被打的那一拳里缓过来了,正躺在沙发上敷着药酒,好在骨头和眼睛都没事,养几天就好。

    姜榕凑过去,趴在他耳旁,小声的问道。

    “我想去喝酒,今晚有局吗?”

    他还泛着水光的眸子流露出几分委屈,却带着老气横秋的意思发出邀请,程池睿看着只觉得一阵心软,恨不得满口答应,只是想到之后的计划,终究还是没直接应下。

    ·····

    姜榕酒量其实一向都不是很好,只是平日里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要么有姜铭死死盯着,要么有程池睿帮忙挡酒,真进到姜榕肚子里的酒反倒没剩多少。

    以往他们几人每次聚会结束时,总是一片喝空了的酒瓶子在旁满满堆着,看起来还颇有视觉冲击力,再者每次其他人都烂醉如泥,就剩姜榕还算是清醒,久而久之,他也就自不量力地生出些例如“自己千杯不倒”的幻觉。

    这事唯有程池睿知道,其实姜榕本是自谦的性子,只是两人相处时间够长,姜榕偶然露出来些自傲模样就能被他发觉,顺藤摸瓜才发觉姜榕对自己真实酒量的误解够深。

    可程池睿这人本就心思深沉,心里抱着哄骗姜榕到手的不堪欲望,加上向来顺着宠着姜榕,于是每每姜榕提到哪里哪里的酒不错、新开了个酒吧时,程池睿总是不动声色地称赞几句他的酒量,哄得姜榕越发自信起来,常常找借口要与他拼酒,遇事不决也习惯找他借酒消愁。

    为了姜榕过来喝酒方便,程池睿每个房子里和办公室都放了个酒柜,里头收了不少好酒,姜榕背着他弟常来偷喝一两杯,度数不高,只是醉得他眼睛醺红,不自觉透出些媚意来,看得程池睿是呼吸急促,眼神幽暗不明。

    这次姜榕情绪爆发,正中程池睿下怀——毕竟姜家股份转让这事一半消息都是他放出去的,姜铭的步步紧逼实在是过于烦人,他实在是等不急要逼姜榕同姜家决裂了。

    事情进行得实在是很顺利,甚至姜榕也按照他希望的那样,和他提出了去喝酒逃避这一切的要求。

    程池睿看向姜榕,因为刚才的争吵发泄了太多情绪,姜榕也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姜铭显露出如此刻薄的恶意来,和姜家分道扬镳的宣言让他显得疲惫不堪又迷茫,姜榕双眉轻微地扭在一起,连那点带着撒娇的小要求都透露着一股无助的气息。

    可这还不够,他要完全消除姜榕对他的戒心,毫无保留地投入自己怀抱。

    “不行,榕榕,一会还有训练,你突然消失会太明显的。”程池睿不动声色地用双臂环抱住姜榕,做出一副试图安抚姜榕情绪的模样。

    “你还想出道吗?”

    他在姜榕耳边轻声问道。

    姜榕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想到这时候了程池睿想的居然还只是训练。他几乎是不耐地甩开他的胳膊,眉目里压抑久了的一股子厌烦郁气又都向着程池睿爆发:“你别管我!”

    他望着程池睿,眼神委屈又沮丧,说起话时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可偏偏刚才所经历的实在太多,他自己都浑浑噩噩的,实在没办法逼着自己和平日里一样说点软话哄哄池睿,只能反复念叨着同一句。

    “我现在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你就不能带我走吗?”

    姜榕像只被娇惯坏了的猫,平日里披着张乖巧粘人的皮,偶尔被伤了一下就炸毛似的对所有人释放恶意,可偏偏又没什么能力自保,只能虚张声势,靠着张牙舞爪来增点气势。

    程池睿眼神越发深沉,瞧着他这样发脾气,也只觉得姜榕又在撒娇,嗓子里不禁干渴难耐了起来。

    想了想也到了火候,程池睿不再拒绝。他宠溺看着姜榕,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姜榕面吩咐助理处理好后续,而后长臂一伸微微揽住姜榕,径直向外走去。

    他语气里满是对姜榕无可奈何地意思,只是不知声音里为何带了点暗沉嘶哑。

    他说,“行。”

    “带你喝酒去。”

    33.

    长时间没人居住的公寓没什么人气,甚至不少地方都浮了灰,房间里的厚窗帘也都拉着,半点黄昏从夹缝里倾泻出来,也不过勉强可以视物罢了。

    "啪嗒"

    程池睿摸索着墙壁,打开了灯,登时整个房间呈现在眼前,极简风的客厅看起来莫名冷清,里头还嵌了个格格不入的小吧台。小吧台的黑色大理石台面和其它设计风格迥异,但足够显眼,是后来程池睿逼着设计师加进去的设计。

    这里是程池睿在郊区的一处房产,位置实在是偏僻,所以一直没来住过,甚至他连当初购置原因都已经忘了,只是离成团录制地够近,又记得有个酒柜,干脆就带着姜榕过来。

    只是实在太久没进这地方,他自己都快忘了房间布局了。

    姜榕在他身后皱着眉跟进来,他鼻子向来娇气,感觉太久没人居住的房子一股子灰,闹得他嗓子痒,他略有些嫌弃的捂住口鼻,指使着程池睿干活。

    虽然方方面面都不是很让人满意,甚至餐具都还要重新消毒清洗,但和堵车进城四小时比起来,这个地方已经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酒不错。

    程池睿的酒柜里一直藏着不少好酒——这是他的爱好,基本每处房产里都有个价值不菲的酒柜,有的时候里头放了什么他自己也记不得,得去看了才知道,通常都能发现新惊喜,姜榕大学那会不务正业,喜欢跟着他到处品酒,久而久之,姜榕有时候甚至觉得这给他了种探险的快感。

    这间公寓里的酒柜不大,姜榕眯着眼看了半天,他能看出的都一般,算不上有什么收藏价值,现在市面上也多有流通,唯有几瓶只贴了标签的估计有些来历。

    好在他喝酒不挑,没等程池睿说给他垫垫胃的面条从厨房里拿出来,就自己先拿了一瓶喝上了。

    他先前受了气,又被当成女人似的蹭了半天,心里早就觉得屈辱,几个小时之前的雄心壮志早被折腾了个干净,他也懒得想那些,眼下有了逃避的法子,更是不管不顾,直接痛饮了起来。

    等程池睿下好面条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姜榕早醉的七荤八素了——毕竟他本身酒量就不行,更别说空腹饮酒刺激更大。他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沙发上,身旁几瓶开了封的酒,度数都不低,一双葡萄眼被酒精打得湿漉漉的,嘴角还带着晶莹酒液,顺着雪白脖颈一路没入衣领里。看起人来更是眼角殷红眉目含春,直勾得程池睿下身又涨了几分来。

    程池睿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手里的面条被随意搁置在了浅木色餐桌上,他缓步朝着姜榕走去。姜榕意识已经模糊了,连人都辨认不清,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似的问道。

    “池睿?来一起喝啊。”

    他伸手就把自己的酒杯塞程池睿怀里,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嫣红的唇瓣不断开翕,无端显得浪荡,又浸透着酒液,洇染出一片晶莹来。

    程池睿呼吸错乱几分,眸色越发深邃,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把人勾进怀里,姜榕却还没反应过来,只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声音里满是粘腻的春意。

    “不喝吗?”

    程池睿垂眸,把剩下的酒都灌入口中,而后含着吻上姜榕柔软的唇瓣,将酒液复又渡了回去,唇舌交媾间不断溢出淫靡水声,舌尖大力扫过姜榕牙冠,勾得他在程池睿怀里哆嗦了起来,只间杂着听到模糊沙哑的一句。

    “喝啊。”

    右手也向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