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男德小迷弟的自我修养（全彩原创插图：和风双性美人）

    又打了几场，楼主和透骨二人顺利进了前五百。明面上蓄意安排的人已经死亡，因此那几场对她们来说并不是很困难。

    她们在台上的表现逐步得到了观战大众的肯定，他们也渐渐习惯了楼主在擂台上那状况百出的险胜。

    这段时间，花无辞一直拉着叶小生在台下观战。一来二去，四人也渐渐熟络起来。只是还没太熟悉，也只是见面了会打个招呼的程度。

    花无辞的男德意识实在太强，一起吃饭这事再也没提过。

    前五百开始比赛前夜，楼主正在浴桶内泡着药浴。斩月去准备武林大赛的策划和监管，把每个选手都确定下来整理好，因此常常不在她身边。

    她双手浮于水面，只听到房梁上有轻微响动。响声太大，那必定不是墨竹或斩月。

    房梁上有人。

    一缕青烟从窗缝外吹入，楼主提前服用了解药，但这个时候需要装晕。她眯起眼睛，就这么头一歪，倒在浴桶里。

    她能闻出这迷药并不便宜，应该是上乘的迷药。可惜，其他人和思乡楼比刺杀还是稚嫩了些。

    思乡楼楼主虽武功不及两大杀手，最基础的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她装得太弱，自然就有人看轻她，反而是好事。楼主倒想看看这些刺客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闭眼见，有人近身。刺客近身，又刺了一枚毒针，只是药浴上面浮着一层浮沫，对方看不清楼主在水面下的动作。毒针被她稳稳捏住，随手刺入浴桶。

    看楼主似乎真的晕了，刺客才慢慢近身，双手一捞，想把楼主从水里拖出来。正在此时，却对上了一双黑黢黢的眼。

    那双眼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

    无悲无喜，却透着丝丝的冷意。刺客内心陡然生出森冷的绝望——这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身体本能地在叫嚣着恐惧，他正欲后退，却被水中挥出的长鞭，狠狠地扯入了水中！

    楼主脚尖轻点出浴桶时，顺手拔出刚刚那根入木的毒针，扎入了刺客的脖颈。

    刺客只一瞬间看到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下一秒就失去了所有知觉。药浴桶的水面浮出几颗泡泡，泡泡裂开之后，水面再无动静。

    长鞭勒了脖颈整整五分钟，有气也得没气。加上毒素入体，双重保险。

    药浴的水洒了一地。

    楼主随便扯了条披风给自己围上。动静不大，但透骨本来应该可以发现。这刺客心思还算比较缜密，把她附近客房的人也迷晕了。

    她本来准备好的衣裙就放在浴桶旁边，这回给浇了个通透，还得重新准备一套。透骨被药迷晕了正睡着，一时半会也叫不醒，这可怎么办？

    楼主索性披着披风，赤着脚去了卧房拿武功书籍来看。手刚碰到书，就猛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铃铛姑娘！铃铛姑娘你在吗？”

    门外的人急得只差没闯进来了，楼主高声回了一声：“我在。”，门外的花无辞急急忙忙说道：“有刺客朝着你那去了！”

    他话语之间气息不稳，很显然是跑了一大段路。刚刚发现房梁上有人朝着她房内来，他匆匆忙忙跑上来的。

    “刺客？我刚刚一直安全，想来无事。”楼主敷衍道。花无辞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不过若你没事，可否帮我找一套女儿穿的衣服来？我洗澡的时候不慎弄湿了换洗衣物，透骨睡得正香我不想打扰她。”

    弄湿衣服？那现在她……花无辞不敢细想，脸颊有些烫，但一想到屋内少女不可能轻易弄湿衣服，隐隐又觉得她似乎隐瞒了些什么，他再确认了一遍：“当真没有刺客？”

    “当真。麻烦无辞大侠了。”

    花无辞应了一声，转身却顿觉不对。他刚刚闻到的……是细弱的迷烟气息。

    他人难以察觉，但他还是了解不少。刺客来过。

    屋内的铃铛姑娘声音冷静，显然事情已经解决，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花无辞只觉得与她越来越远，却不知道该从何处突破，但一想到姑娘要他去买套衣服，说明她有时还是需要他的，便打起精神，去了衣斋。

    再回来之后，楼主已经有点昏昏欲睡。她懒得处理尸体，墨竹会在之后来搬走。花无辞抱着衣服敲响楼主的房门，她便裹着床单，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花无辞紧紧闭着眼睛，把衣服端到楼主面前。“这是我买的裙子……”

    “谢谢。”楼主微笑着道了一声谢，接过衣裙，再往花无辞手上塞了银子后关上门。

    花无辞审美不错，买来的衣服合她心意，楼主的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铃铛姑娘……”花无辞看着紧闭的房门，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说。

    如果他说自己想邀她出来走走，她一定会拒绝的吧？

    谁知道过了一会，楼主穿着他刚买的裙子打开了门。浅紫色的裙身衬得她眉目多了一些温柔，她抬头望向花无辞：“一起出去走走？”

    这段时间，她对花无辞的戒备放下许多。一会墨竹要来处理尸体，她懒得围观，不如出去。有人陪着也可以减少她遇见歹人的概率，何况那人是花无辞。

    两人走在街上，已经是夜晚，京城却灯火通明。花无辞有些拘谨，跟在楼主身侧小步走。

    两人走了几条街道，楼主闲庭信步，花无辞也不敢走太快。

    “你是百花楼的嫡系弟子？”楼主开口问道。

    花无辞反射性地点头：“是。”随后他又赶紧解释：“百花楼男弟子地位不如女弟子，姑娘大可放心……无辞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要有压力。”

    事实上，能做到百花楼的嫡系弟子，那一定是天资聪颖，根骨奇绝。花无辞这番话是过谦了。“敢问姑娘来自何门……”

    楼主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灯火明亮的思乡楼：“我是那楼上的一个小丫鬟罢了。”

    小丫鬟可不能悄无声息解决掉一个刺客。花无辞有些失落，却没有多问。

    “思乡楼策划了武林大会，楼主命我来卧底，窥探流程是否公平。”楼主继续胡诌。“若我没猜错，思乡楼和百花楼也算有点渊源？”

    “是，思乡楼楼主修的是无情道，与百花楼的多情道正好相衬。”花无辞点头应允。

    “无情道？多情道？”楼主好奇地向花无辞望去，她就是要套话。花无辞知道楼主用意，还是坦诚：“无情道无情似有情，反而贯彻一个情字；多情道多情似无情，后期必须进入无情心境，方可修成……”

    “也就是说，多情道的人反而无情？”

    “是，但也不是。无情多情，必须用真情。也有多情道前辈因深情被创伤至深，走火入魔，不敢再有情，这也算无情，但……代价太大，师门从此禁止了这种修炼方法，引以为戒。”

    “那么说来，无情道可能爱许多人，多情道反而可能只深爱一人？”

    “爱许多人，却不用真情；深爱一人，却倾尽一生。是这样的。”花无辞点头同意。眼中落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做不到去爱多人，只能心系一人。”

    “那如果，你爱的人修了无情道，不能忠于一人呢？”楼主笑着望向花无辞。

    烟火之中，楼主笑颜落入花无辞眼底，太美好的东西怕总转瞬即逝，他侧过头，不敢再看。“……命数罢了。这会是她的选择，我无从干涉。倘若我真的爱一人，就不能以爱之名要挟她做我期望她不能做到的事情。这看上去是爱，实则只是束缚。她给不了，自然就会离我而去……”

    他顿了顿，接着说：“那我就该问问自己，我到底是爱她本人，想与她白头偕老，还是非要得到她的一切，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如孩子般撒泼打滚、弃她而去？若是后者，那我如何敢说我爱的是她，而不是我自己？这……并不是真情，也有悖于我百花门的道法。”

    楼主眼底露出赞赏之色，面前的男人在她眼中多了些风情。

    她喜欢自觉的人。

    只是常人说得好听，真正经历情爱，山盟海誓都做不得数。意识到才是第一步，他要真正去做到。

    真正能证明一切的只有时间。

    楼主还不打算现在就告诉花无辞自己修的就是无情道。因为这普天之下，真正修了无情道的人只有一个。

    思乡楼楼主。

    “有动静！”花无辞忽地眉头一皱，本能地伸出手将楼主护在身后。楼主也察觉到了，在这人潮之中，有大约十个人正逐渐靠近他们二人。

    能如此轻易地潜入人群，悄无声息地在花无辞还在她身边的时候靠近她，这批人显然早已有所准备，而且极为大胆。

    花无辞显然也能察觉到，他看向楼主，眼神有些复杂。

    他未曾遭遇过刺杀，想必这群人来的目的也不是他。那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让十多个刺客同时出动，而仅仅针对她一人？

    更离奇的是，悬赏榜上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这说明什么？说明来的人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