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二mama,您得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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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李北寒活捉负隅顽抗的匪首“花脸王”王麻子,立下大功,一回奉天,加官晋爵指日可待,李长川已盘算好要给他一个“少将”军衔,此一来,名正而言顺——这将是无人能挡的荣耀! 如今天下,军阀割据,各自统领一方,连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流兵头领都敢自称“大帅”,挖坟掘墓,妄称英雄,然李长川乃名声煊赫、盘踞一方的“东北王”,他封的“少将”,不可同日而语,更能得“中央政府”认可,将星闪耀,有吞吐宇宙之气量。 李北寒不过二十出头,就做了奉军第四旅的旅长,其为任也,治军极严,重用从日本留学归来的士官派,将原先“鸦片烟抽得,女人玩儿得,横行街市也做得”的第四旅整治得可比日本的精英部队,战斗力惊人,又不骚扰百姓,扰乱行市,可谓保一方太平的定海神针。 他出名的,不止于此。 奉天,乃至整个东三省,谁不知道李长川的大公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李北寒,脱下戎装,也和许多纨绔子弟一般,纵情享乐,流连舞厅赌场,同许多风月场上的交际花往来密切,还常与海台子厮混,对女人,不论环肥燕瘦,妖童媛女,都来者不拒。 可他开荤之后,纵横情场多年,从没给哪个女人留下过孩子。 李北寒和父亲李长川不同,并不觉得“多子多福”,不同母亲生下来的孩子之间,往往会有无法弥合的间隙,更何况,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位好母亲,唯有如此,方不至于养育出令人失望的儿女。 数月前,他和二妈妈张玉衡在多年“母子”情分之外,生出许多不为外人道的暧昧情愫,于白水县共赴巫山云雨,玩儿得好不自在,二妈妈想要他的孩子以自保,他连深思熟虑都没功夫,就答应了二妈妈的哀求。 冷静之后,李北寒也曾想过,这并非什么好主意,二妈妈生的孩子,名义上还是他老子的,人前人后只能喊他一声“大哥”,这他妈是多么操蛋的事儿,谁能忍? 当他从槐树县回来,得知二妈妈没怀孕的事儿,其实心中也松了口气,只是不想让二妈妈失望,在领兵北上剿匪之前,也实实在在和二妈妈胡天胡地了好几天,这是他唯一能为二妈妈做的。 此时回想,应当就是在那几天,二妈妈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 李北寒闯进军政署,不管李长川还在和秘书署的谋士们谈事,直截了当地道:“我有话要说。” 李长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问:“公事私事?” 李北寒道:“家事。” 李长川目光微微一动,就知道他来者不善,一定是为张玉衡的事儿来找他麻烦。真他娘操蛋,他的儿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畸形怪胎来找他的麻烦!李长川真想让人把他架出去,可又实在理屈,要不也不会对张玉衡搬出帅府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挥挥手,谋士们连忙卷案宗走人。 李长川安坐于沙发上,垂眼道:“说吧。” 鸾台路。 张玉衡小产,又得知自己将来再也不能有孩子,可谓心死如灰,奈何人不论吃过多少苦头,日子总要往下过,大堆大堆的人和事推着他向前走,让他连躲到角落中舔舐伤口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先是北寒剿匪凯旋,来他这儿歪缠一通,上午石宣海和几个商会的人来谈生意上的事儿,晌午李北珩拿了补身的药过来“孝敬”二妈妈,理所当然留下来吃饭,对着一桌用以补血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饭,他还不肯走,非要留下来陪张玉衡“解闷儿”。 张玉衡翻着账本儿,轻描淡写道:“我没觉得闷,用不着你陪。” 李北珩也不知道哪儿修来的厚脸皮,胡搅蛮缠地就是不肯走,他不走,张玉衡也不能硬赶,索性当他是空气,视而不见也就罢了。 李北珩一边儿说着顽笑话给二妈妈解闷儿,一边儿悄悄观察他的脸色,二妈妈看上去比平日憔悴不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阴郁之气,不过,要他说,这模样真的美极了。 正当他想入非非之时,李北寒来了。 李北寒目光扫过李北珩,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北珩站起来,低眉顺眼地说:“大哥,你回奉天怎么不和弟弟说一声,我好去迎你……你在外头待了几个月,怕还不知道,你一走,我就跟在二妈妈身边儿学做生意。我没法儿和你比,能带兵打仗的,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以此立身。所幸二妈妈视我如己出,手把手地教了我许多生意场上的道理,将来,我一定鞍前马后地伺候二妈妈……”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李北寒一个字儿都不想听,不耐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膈应我了,该哪儿去哪儿去,往后别再来鸾台路,要不我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北珩掐着手心,挤出一个笑,说:“哥,你这也忒不讲道理了吧,二妈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二妈妈,也是我的二妈妈,连爸爸都同意让我跟在二妈妈身边儿学,你凭什么不让?二妈妈,您说呢?” 张玉衡低着头看账本儿,早知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来,头也不抬,淡淡道:“北寒,你是兄长,兄友弟恭的道理,都忘啦?”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李北寒更生气,心中一股无名火儿直冲脑门儿,也不管他的话,手指点点李北珩,遇带威胁:“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把你掼出去?” 李北珩脸色一下变了,又强自挤出一个笑,对张玉衡道:“二妈妈,我今儿就先走了,明儿咱们在说好的地方见。” 他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回了下头。 李北寒阴沉地摔上门,把他望向二妈妈的目光挡住。 李北寒站在门后,深呼吸两次,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然后转过身来,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二妈妈,你以后别让他进门儿,知道吗?” 张玉衡阖上账本,抬头看他,说:“我看北珩挺上进的。” 李北寒不以为然,可也不想在这时候和二妈妈起争执,走回去,双手撑着桌子,俯身亲上二妈妈的嘴唇,充满怜惜和说不尽的温柔,亲了好一会儿,松开二妈妈的嘴唇,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道:“身上……难受吗?” 张玉衡抬头看着他,眨眨眼,说:“还好,没那么难受。” ?“那,心里呢?” 张玉衡没吭声。 李北寒将二妈妈抱起来,带着他一起躺在沙发上,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粗糙的手抚摸他的脸,沉声道:“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和我爸说好了,往后,您就住在这,不用再回帅府,我不会让他再伤害您的。” 张玉衡垂着眼,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总算“嗯”了声。 李北寒搂着二妈妈,手在他背上来回抚摸,仿佛安慰。 张玉衡还没打小月子里出来,就听说李长川和京城发电报,请授勋李北寒为少将,这不过走个过场,如今在野的对李长川依仗得很,哪儿会不答应?很快复电同意。 盛大的授勋仪式在军政署举行,所有人都欢欣雀跃,东三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此为李北寒庆贺,报上登的照片张玉衡也看了,只见北寒身着笔挺威武的军礼服,肩膀上扛着将星,胸前也挂了不少闪着光的军功章,帽檐仍然压得很低,可还是能看出他目光比从前沉稳不少。 张玉衡哼笑一声,放下报纸。 李北珩道:“二妈妈,我听说,过几天大哥就要和朱小姐成婚了。” 张玉衡道:“嗯。” “您要是能去,大哥一定会很高兴。” 张玉衡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李北珩脸皮厚得可比城墙拐弯儿,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一切,他明明比谁都清楚,现在还敢说这样的话来奚落他!要不是李北珩,这一切,何至于此。 李北珩没能得意几天,奉天城的报纸上就登了一则新闻,说帅府二少爷李北珩曾阴谋刺杀少将李北寒,不顾二妈妈张玉衡在侧,就让杀手埋伏于白水县的坷山,杀手朝李北寒开了一枪,李北寒受伤,天佑不死,杀手丧命。 当时新闻报道,只说是流窜的土匪不满李长川李大帅铁腕剿匪,伺机报复,谁成想,原来是一出兄弟阋墙的大戏,弟杀兄,有意思。报纸上还详细地把帅府三夫人和娘家兄长勾连之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初白水县的杀手究竟是谁花重金收买,又是谁在背后谋划指使,真相终于大白天下。 李长川闻讯震怒,喝令手下兵丁将所有报纸收回焚烧,让副官张松鹤去报社将“胡说八道”、“污蔑造谣”的“逆党”抓来拷问,问问他们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印这样的报道来羞辱他李长川。 没成想,张松鹤带人赶到时,报社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一地撒落的报纸。 帅府闹得鸡飞狗跳。 三夫人留了遗书,说这一切都是她干的,和北珩无干,就在佛堂里上了吊,所幸让追着小白狗儿到处跑的小小姐李北荟瞧见,丫鬟们及时把她救下来,可也不知是不是吊得时间太久,三夫人变得痴痴傻傻,木木呆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话。 小小姐李北荟年纪还小,瞧见三妈妈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小脚,吓得发起高热,昏睡不醒,请多少大夫、做多少检查都无济于事,气得五夫人连心爱的小白狗儿都不要了,命卫兵拎到三夫人的佛堂前打死,还一定要见血,又没舍得,把小白狗儿留下来,命丫头到外边儿抱了只小黑狗做替,弄得佛堂前的地都染红了,血腥味直冲鼻子。 李长川在外头忙得焦头烂额,哪儿有心思去管府里的事儿,把三夫人的兄长,和报纸上说的专做拉线生意的黑道中间人都下了大狱,让曹德曹探长日夜拷打,务必撬开他们的嘴,问出真相。 这厢波涛起,那厢安如昨。 张玉衡吃过汤药,看连翘一眼,说:“拿蜜饯来。” 连翘有点儿吃惊,自打主子掉了孩子,吃过这么多副汤药,可一回蜜饯都没用过,他私下觉得主子这是在为没了的孩子惩罚他自己,和这一个月只穿黑白二色的衣裳的缘由同出一辙,这会儿,主子终于愿意吃一点儿甜了。 他看着主子慢慢咀嚼蜜饯,脸上露出一抹很难分辨出的笑。 这时,李北寒从外头进来,也不管还有连翘在旁边儿,把张玉衡抱起来就放在自己腿上,还颠了颠腿,说:“可算长了点儿肉了。” 张玉衡亲上他的嘴,把嘴里还余下一点儿的甜味儿渡给他。 李北寒惊诧道:“今儿心情这么好?” 张玉衡道:“看你们不自在,我心情自然好。” 李北寒苦笑地看着他,说:“这话,您只和我说,千万别和旁人说。” “怎么,你怕李长川也把我下狱?” “……二妈妈,”李北寒道,“我知道您心里有怨,可您得往前看。” 张玉衡轻笑道:“你说得对,我是要往前看。” 李北寒抓着他的手,心生异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