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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做生活助理的时候,荞麦觉得有点委屈,一度怀疑自己是遇上了职场打压,不然好好的985毕业生怎么就沦落到给人买菜做饭处理杂务了呢?前几天还是办公室小白领呢。 不过想想2万5的月薪,想想房东催房租时的嘴脸,嗯,给钱就是爸爸。 …… 她仔细研究了这位爸爸的饮食习惯,诚不浪费2万5的高价薪资。且不说这满满一张纸的注意事项,譬如不吃葱不吃蒜不吃香菇不吃芹菜不吃不新鲜的不吃隔夜的,落款还有一句意味深长的:好吃多吃,不好吃不吃。 好家伙,换个人荞麦都想怼回去一句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但是能饿着爸爸么?饿着爸爸不是跟爸爸过不去,而是跟钱过不去,疯了么跟钱过不去? 于是荞麦言辞恳切、有理有据地跟领导请了一天假,屁颠屁颠的到菜市场买了一堆食材,回家就一头扎进厨房里。“老板最爱鸡汁灌汤包……鸡汁灌汤包,鸡骨架鸡脚先焯水然后炖汤,汤煮好过滤后放冰箱冷藏……肉馅里放姜泥,姜泥,啊啊啊老板不吃姜来着,算了算了反正这次也不是做给老板吃的,下次注意,注意。” 赖万万本来下夜班补觉补得好好的,做梦还梦见什么鸡汤面,鸡汤泡饭,然厨房那祖宗乒乒乓乓还碎碎念,她咬牙切齿地从从床上爬起来,抱着床友史迪仔决定到厨房杀人灭口还世界清净。结果到餐厅就被一桌子的菜给震惊了,十三四样菜品,每份量还不大,用小碟盛,颇有几分伺候皇帝满汉全席的架势。“祖宗?你是要请哪位贵宾来家里吃饭?这么大阵仗。”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大佬给点宝贵意见。” 赖万万舀了一勺豆腐,入口即化,且蟹黄豆腐用的不是咸蛋黄而是真蟹黄,我的妈这姐姐是发了?“你这是要改行做厨子?” “屁,生活助理!平调!”说实话荞麦决定自己是被降职,不过领导说是重用, 重用?重用个屁。 *** 一白天的努力在得到室友的真切肯定后,荞麦信心十足的站在了老板家的三层小洋房前,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出租车司机还多要了她十块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报销。不过在她摁响门铃的刹那,她把所有腹诽都立马抛之脑后,谦卑的扮演好打工人角色。 开门的是领导的领导,一身白色小套装的靳家大小姐,靳家当前的掌舵者靳潞,荞麦在公司官网上看到过照片,出入就是温婉的长发变成了利落的短发,反而更添凌厉的气场。 靳潞带她转了转洋房的一层,巨大的客厅,墙是白色的,家具则以灰色为主,黑色绸缎的窗帘半拉着,给人扑面的压抑感。 “房子的主人是我弟,他之前都在国外治眼睛……对,他眼睛不太好,我听小徐说你会盲文,所以才找你来照料他一阵子……他不太喜欢被人打扰,你看冰箱里缺啥就补上,分好类,用标签贴上,矿泉水他要是喝过了就换新的,每周都会有人送当季的衣服过来,你挂到衣帽间,用标签标好颜色啊花纹啊,他穿衣服龟毛的很,还有就是,因为他眼睛的问题,所以房间里的陈设最好不要轻易变动。”厨房一尘不染,桌面上只有一个冷水壶和两只水杯,“最重要的是,所有刀具你用过后都放进柜子里锁上,我想照顾这样的人你应该有些经验,总之安全问题你多上心点。” 正说着,楼上“嘭”的一声响,荞麦这才真切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存在着她和靳潞以外的第三人,好像就在二楼的那扇紧闭着的房门里。 但事实上,荞麦做助理的第一个月里,从来没见过这位直系老板露面,她每天兢兢业业的往小洋房里运生活物资,洗菜,做饭,做完饭上去敲敲门,示意对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就走人,碗筷倒是不用收拾,那人会自己洗好,摆进橱柜。 日子过得闲了,人很难不生出好奇心。 “从食量上看像个小孩,但从衣服大小来看应该是个成年人。” “也可能是个老人,老人吃的也少。”赖万万胡诌。 荞麦给了人一记爆栗,“屁,人家靳小姐都说了是弟弟,五六十岁的弟弟?” “我侄子还大我十岁呢,怎么就不可能了?” 荞麦觉得自己的思路怕是被赖万万带跑偏了,脑子里那个神秘男模模糊糊的有了白色的头发,褶皱的皮肤,“说不定是什么千年老妖怪。”俩人一起看恐怖片,很显然电影里的角色给了赖万万灵感,“或许根本不是什么靳家瞎眼弟弟,是靳家求来的什么冒充财神爷的老妖怪,你知道得有钱人都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至于你,可能就是被献祭的貌美少女,等到月圆之夜就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说着说着,人就扑过来,揉鼻子搓脸,“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已经被老妖怪给替换了,你最近好像是变温柔了点,鼻子怎么好像也变挺了?说你到底是谁,快把我的荞麦粒还给我!” 荞麦真想给人捶死,都什么跟什么啊。 到了晚上荞麦还真的做噩梦了,梦到有个奇形怪状的人在后面追她,还骂她饭做得不好吃,好像还要把做好的宫保鸡丁扔她脸上,气得荞麦想回头跟他理论,你说不好吃你不也都吃完了么,你这人怎么翻脸不认人呢,结果才瞅了一眼,就吓醒了,至于那人到底长啥样——不记得了。 荞麦觉得这事怪赖万万,于是抹黑蹭到赖万万的屋,爬上赖万万的床,踹掉赖万万的宝贝史迪仔,自己睡床的一侧,还顺带拽走赖万万的被子。 …… 靳潞刚从Z市赶回来就直奔靳淮枝家,推开门看到人就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瞬时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靳淮枝啃苹果的动作顿了顿。手机喝水的时候搁在厨房的岛台上,一遍遍响像是催命的符,可是身体就是说什么都不想动。你说找瞎子能有什么事呢,所以不接就不接了吧,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这样想的,于是他放任自己懒散。 靳潞有点愁,她习惯性的想大声训斥他,但看到少年阴郁的神色,又心疼起来。整栋房子没有开一盏灯,就连唯一能透光的落地窗也被用窗帘紧紧遮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她好像踏进了弟弟漆黑的世界。 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连自己本身也不存在。 她酸涩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靳淮枝率先打破僵局,“有事么?” “淮枝,你还想唱歌么?”话刚出口,靳潞又觉得这么说不妥,“你之前不是想要合作过朴天王嘛,他很看好你……你的嗓音条件,特地托人找我问问看有没有机会再合作一次。”其实靳潞本来是无所谓靳淮枝唱不唱歌的,甚至在这一切没发生之前,她还几次胁迫靳淮枝放弃那不着调的音乐梦想回来帮自己管理公司。 可是现如今对着死一般沉寂的湖水,你别无他法。 靳淮枝并没有反应,默不作声的啃完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然后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再就拒绝其他任何有效的交流。 …… 第二天,荞麦晚上来做饭的时候发现中午的饭菜对方一口没动,凉水壶里的水也没减少,她诚惶诚恐的跟小太监似的报告给“正宫娘娘”主子的异常动向,电话那头似乎也是兵荒马乱,难得见靳潞也有些疲于应对,嗓音沙哑的拜托道:“小麦,你能不能帮我去淮枝他房间看一眼,钥匙就在鞋柜第一排最左侧的抽屉里,我现在走不开,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话音刚落电话就挂了。 荞麦不太想去打开那扇门,倒也不是怕鬼什么的,荞麦自认是资深鬼片爱好者人士,绝对不存在怕鬼这一说,只不过她觉得自己的这位老板脾气估计不是特别好,谁愿意平白无故送上去挨骂呢。 于是她抱着各种侥幸心理,慢条斯理的做了碗鸡丝面,配了几道小菜,然后走上楼,敲门:“老板,晚饭做好了。”以往说完这句话,里面的人都会礼节性的应个“嗯”,这回荞麦在门口守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老板?”荞麦提高音量,还把耳朵贴在门上,可惜,还是什么也听不见。她不得已去拿钥匙,寻思悄咪咪的开个门缝,要是人在睡觉,自己就麻溜利索的撤,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钥匙插进锁,“啪嗒”,门开了,以门缝线为界,屋里屋外恍若两般光景。 ...... 医生出出入入,荞麦就守在门外,她有点吃惊,她的这位神秘老板,居然是……靳淮枝?半年前巅峰演唱会时不慎摔下舞台,随后宣布退圈的乐坛新秀靳淮枝? 赖万万是靳淮枝的死忠粉,因此荞麦有幸陪赖万万看过一场演唱会,当时资金有限,所以还是最便宜的外场票,与舞台隔着乌泱泱的人海,实际上根本看不到靳淮枝本人,只能仰着头看现场的大屏。 荞麦印象最深的是男生穿着精致的黑色小西装,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一束光从头顶打下来,镜头瞬时推进,来了个大特写,刚好能看清低头轻笑时嘴角弯起的梨涡。本来吧,荞麦还觉得挺有氛围感的,只是包括但不限于赖万万的尖叫实在是…… 后来荞麦刷微博的时候总能看到这张被奉上天的“神图”,她还鬼使神差的保存在了相册里。 所以,是因为眼疾才隐退么? *** 靳潞最终还是没能赶过来,于是荞麦就成了唯一在场的“监护人”,家庭医生对着她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怎么能让病人喝酒呢?喝酒对他眼睛会产生什么后果你们不清楚吗?我不是都说了等人到a市立刻马上送去我那做检查吗?你们家属就是这么不上心的吗?” 酒?荞麦敢保证自己连带酒精的食物都没买过,所以那瓶威士忌?呵,指定是那祖宗偷藏的。上一秒的那点同情怜悯之类的感情立马烟消云散,这混蛋是想害自己被辞退吧?荞麦甚至有点想上去给床上那人一记爆栗,你想怎么作就怎么作但是请不要害人好不好。 年近60岁的老医生看是气得不轻,走之前还教育她,“你就在这守着,看半夜还烧不烧,温度要是涨上来了就再给他吃一片退烧药。”撇撇嘴,“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家属了,多少病就是被你们给耽误了,反过来还说我们看不好医术不精……”年纪大就是爱絮絮叨叨。 荞麦嗯嗯啊啊的将人送出门,然后赶紧给靳潞拨去电话。 “有点发烧,可能是着凉了。” “嗯嗯好的。” “我也不知道他房间怎么会有酒。” “嗯嗯那我待会儿搜搜看。” “医生说还得看半夜是什么情况。” 靳潞那边估计是事情还没处理完,临了有些抱歉的说:“那小麦,就辛苦你加个班,帮我照看一下淮枝,我这边实在是抽不开身。” 荞麦看了眼床上的人,行吧,好歹算加班呢。 因为发烧了身上热,这人还踹被子,荞麦给使劲掖了掖被角,然后就打开手机的手电到处找酒。 估计是认为没人敢进他房间,靳淮枝也就没费心思藏,靠墙角有个小篮子,一瓶红酒,82年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红酒加上几瓶科罗娜就大大咧咧的放在里面。毫不留情的没收后,荞麦又仔细的找了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间卧室是将几个房间打通了,面积抵得上普通人家的一整个房子,看着挺干净的,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洗手间角落里有个带血的剃须刀,荞麦拾起来,清洗干净放在水池边。垃圾桶里有几张沾血的纸,唉,她给换上新的垃圾袋,把脏的系好带到门口。 都收拾好了,荞麦就自觉缩在离床不近也不远的沙发上刷手机,微博推荐页有小姑娘吹自家爱豆是神颜,她点开图片,一般般嘛。 仔细想想,荞麦发现自己真还是喜欢靳淮枝那一挂的,浓眉大眼,骨相清俊,嘴唇,是很好亲的那种…… 迷迷瞪瞪,再睁眼竟然1点多了,她撑着睡意要醒不醒的直接去探靳淮枝的额头温度,结果忽得被人抓住了手,吓得荞麦一激灵。 “靳潞?”靳淮枝问。 *** 然后荞麦就被提溜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