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季一铭的眼神瞬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他连忙移开视线,看着嗞水的花洒,指挥沈西安。 “调节温度的那个关了吗?” 沈西安拨弄了一下开关,花洒还是嗤嗤的往外嗞水。 他看着季一铭,语气十分无辜和不知所措:“关了,没用。” 季一铭还是没看他:“总阀门那里关了吗?” 浴室的花洒设备是比较常见的款式,一个温度调节按钮,一个水龙头,一个控制出水口的总阀门。 沈西安全部弄坏了,一个不留。 他伸手又转了两下总阀门,声音依旧无辜:“还是坏的,怎么办,一铭,你过来看看吧,我不会弄这个。” 季一铭抓抓头发,浴室里水汽弥漫,他发梢已经沾了一层水雾。 地砖上到处都是水,好在排水做的不错,并没有积水。 沈西安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等季一铭过来查看的时候,就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对方肩膀,然后微微弯腰,跟他的脑袋几乎凑到一起。 “怎么样一铭。”沈西安说话的时候,声音又轻又柔,滚烫的身体和气息同时逼近,将季一铭缓缓包裹,“能修好吗?” 季一铭将三个开关都检查了一遍,一脸深沉:“西安,我发现你这开关好像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你家是不是进贼了。” 沈西安抿着唇,小心翼翼又贴近了一点。 硬挺的奶尖在男人的肩头蹭过,酥麻快感触电般炸开,让沈西安忍不住低喘一声。 想要…… 想要季一铭的怀抱。 要他的亲吻。 要他的性器。 要他在床上进入他,将他一寸寸占有。 “西安,西安?”季一铭有点纳闷地回过头。 “嗯?”沈西安有点恍惚地回过神,思绪还没有从刚才的幻想中离开。 目光直勾勾盯着季一铭的唇。 近一点。 再近一点。 沈西安喉结无意识抖动了两下,微微垂眸,朝季一铭靠了过去。 “我说你家是不是进小偷了。”季一铭又重新去研究开关,“小偷干嘛撬你花洒开关,难道他偷着偷着,觉得累了,想要过来洗个澡?然后又觉得洗澡会留下一些DNA,但又没时间清理,所以就弄坏了花洒,好让自己的DNA被冲进下水道?” 季一铭觉得自己的推理十分正确:“你家有工具箱吗?” 沈西安:…… 沈西安出去找工具箱。 还顺便凑到穿衣镜前看了眼自己。 咳……好羞耻…… 但都按照攻略做了啊。 衬衫是半透明的。 奶头粉粉嫩嫩的。 瘦腰窄臀,跟脱光了没区别啊。 难道是他不够骚? 不够婊? 还是说他的身体毫无吸引力? 明明就跟桃子差不多嘛。 怎么季一铭就这么坐怀不乱,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浴室里传来季一铭的声音:“西安,找到工具箱了吗?” 工具箱工具箱,你就记得工具箱。 你面前站了个裸体男人你看不到吗。 沈西安幽怨的很:“找到了。” 他拎起工具箱正准备离开,想了想,又伸手将衣领的纽扣解开几颗,露出湿漉漉的锁骨,这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浴室。 季一铭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屈膝半跪。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长袖T恤,大约是因为刚才被水淋湿的缘故,所以被他脱了下来。 所以沈西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季一铭赤裸着上身,弓着背脊将开关拧下来的样子。 季一铭有锻炼过,但身上的肌肉痕迹并不是很重,即便是因为用力导致手臂肌肉鼓起,也带了一股子文质彬彬的味道。 沈西安的视线不受控制的顺着对方的背脊下移,落到季一铭的腰身上。 他脑海中还能回忆起季一铭在进入他身体时,腰身紧绷着的触感,然后被沉溺在快感中几乎癫狂的自己用双腿缠住。 完了。 沈西安想,攻略只教了自己怎么湿身诱惑,勾引对方。 没有教对方也来湿身诱惑时,自己怎么把持住啊。 季一铭喊了沈西安好几声,也只看见男人潮红的脸颊双眼放空的样子。 他只好将沈西安手中的工具箱接了过来。 “西安。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在走神。”季一铭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找到扳手,一边拆卸水龙头,一边开口,“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啊?唔……”沈西安含含糊糊,“有点。” 主要是心累。 因为心脏咚咚跳了一整天。 季一铭去楼道了一趟,将水管的总阀门关上,浴室里水漫金山的情况才停止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把开关拆卸下来,缠上生料带,重新安装回去。 这样来回实验了几次,几个开关终于能够正常使用。 但是他自己也湿的往下滴水。 沈西安连忙用干毛巾去擦季一铭的脸:“辛苦你了,一铭。你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就是不懂他的心意。 季一铭接过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就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你衣服还湿着,赶紧去换一下,别着凉了。我看你从刚才起,脸就特别红,别跟俞先生一样发烧。到时候又没人照顾。” 沈西安乖乖点头:“好,你也是,身上都湿了,洗个热水澡会好一点。” 季一铭犹豫了一下,沈西安连忙补充:“而且你衣服都湿透了,也没办法穿回去。” “那行。”季一铭伸手调试了一下热水,再度确认一下花洒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那麻烦你要借套衣服给我穿了。” “阿嚏,阿嚏——” 沈西安回到卧室,打了好几个喷嚏。 衣服湿淋淋的穿在身上确实难受的很,背脊上都是受激冒出的鸡皮疙瘩。 沈西安将身上的水渍拭干净,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还没有使用过的睡衣。 这是很久之前买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季一铭是陶子鉴的男朋友。 沈西安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季一铭和他穿的那套情侣睡衣,觉得太风格化,既不符合季一铭的审美,也不符合他的审美。 所以他自己用心挑选了两套。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穿,就猝不及防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季一铭洗完澡,穿上沈西安准备好的睡衣正在吹头发。 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接走他手中的吹风筒。 “我来吧。” 沈西安手指穿梭过季一铭的发丝,在暖风下拨弄。 季一铭下意识想偏过头,避开对方显得过于亲密的动作,但沈西安已经开口说话了。 “今天的事情多亏你了。”沈西安垂目,“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一铭再想偏开脑袋,动作就会十分刻意。他只好站在原地,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沈西安。 “其实打电话叫物业也行,比我专业多了。” 沈西安说:“都凌晨了,物业应该已经去休息了。” “一鸣。”沈西安低声开口,“我今天一直在麻烦你,你会不会觉得很烦。” 季一铭连忙开口:“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一点小忙没什么的。” 头发已经吹得半干,沈西安的手指陷进季一铭逐渐蓬松的发从中。 “如果你明天没事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做是谢谢你今天帮忙了。” “明天不行。”季一铭说,“下午约了桃子。我们中秋不是要回家吗,我陪他去挑选一点礼物。” 沈西安的手指顿了顿:“真羡慕桃子。” 这句话比今天任何一句话都来的真心。 “那午饭吧。”沈西安退了一步,“午饭可以吗?” 季一铭想了想:“行,中午没什么事。” “那好。”沈西安连忙开口,不容季一铭拒绝,“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太晚了,你也别回去,明天上午我们去超市买点食材,中午我煮饭给你吃。” 不过沈西安的房子是公寓,跟俞争的不一样。 俞争上下两层,有好几间客房。 沈西安没有,而且只有一张床。 沈西安以退为进:“你睡床上,我在沙发上挤一晚就好。” 果然,季一铭说:“还是你睡床上,我在沙发上……在地上打地铺好了,反正刚入秋,也不冷。” 客厅的沙发是三人座的,季一铭这大高个子睡上去,两条腿得伸出去一半。 凑合一宿也能凑合,但睡起来肯定比较难受。 沈西安攥紧了手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睡一块吧。床也挺大的。” 一米八的大床,两个人肯定能睡下。 “还是我睡沙发吧。”沈西安再次以退为进,“毕竟要是被桃子知道了,肯定又会误会我们的。” “嗨,没事,一起睡吧。”季一铭主动答应了下来,“不过这件事不要让桃子知道,我怕他多想。” 沈西安抿唇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又连忙压抑住。 “嗯,我会的。我会保守好我们之间的这个小秘密。” 沈西安吹干头发回卧室的时候,季一铭已经睡着了。 床边留了一盏小小的夜灯,为沈西安照亮了脚下的路。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躺进去,看着季一铭的朦胧光线下的侧脸。 这样就够了。 沈西安用视线一寸寸描摹着季一铭的轮廓,带着在黑暗中才能露出来的一点贪婪。 不能太心急了。 沈西安想,他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来。 不能吓到季一铭。 想了想,沈西安在季一铭前面加了两个字: 我的季一铭。 中午吃完饭,陶子鉴就火急火燎地给季一铭打电话。 “老公,我准备出发了,两点商场一楼见,别忘了。” 季一铭在玄关换鞋:“好,我也准备出发了。” 沈西安倚着墙壁看着他,神色有点落寞。 “西安,我走了哦。”季一铭将手机揣进兜里,摸过车钥匙,“周一见。” 沈西安点头:“周一见。” 目送季一铭出门,沈西安感觉一直攒起来的那股劲也被用完了。 他在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满脑子都是今天早上醒来时,窝在季一铭怀里的情形。 要不下周再找个桃子不在的时间…… 两点的时候,季一铭准时抵达商场一楼。 他转了一圈,没看到陶子鉴。 季一铭给桃子发了条微信:【老婆你在哪儿】 消息发出去不久,季一铭的肩膀被人从后面碰了碰。 季一铭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位男人,穿着一件卫衣,手里拿着两张传单。 推了推眼镜,季一铭稍微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礼貌开口:“谢谢,我不需要。你发给别人吧。” 没再理会那人,季一铭看了眼微信,陶子鉴没有回消息,他边往前走边给老婆打了个电话。 电话几乎瞬间就被接通。 季一铭:“老婆你在哪儿?” 陶子鉴的声音显得有点咬牙切齿:“你说我在哪儿!” 季一铭:“不是说好在一楼碰面吗,我找你半天了,都没找到。” 陶子鉴:“……你再找找。” 季一铭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他在旁边找了个地坐下休息。 那个发传单的工作人员又凑过来了:“你好。” 季一铭有气无力看了他一眼,觉得声音挺耳熟:“我说了我不要传单,你发给别人。” 男人说:“我不给你发传单,就是想问问。刚刚看你在这附近转了半天,你在找什么?” “找什么……”季一铭叹气,一脸惆怅,“找我男朋友。” “那什么。”男人指着自己,“你看我像不像你男朋友?” 季一铭:“……不像。我是真的在找我男朋友,不是在搭讪,也没有说土味情话,谢谢。像你这样的,我男朋友一拳打飞六个。快点走开。” 男人:…… 男人蹲到他对面:“你再仔细看看,好好看看我像不像你男朋友。” 这人真讨厌。 季一铭要发火啦。 “如果你暂时没有更换男朋友的话,我觉得你找的人应该是我。”男人说,“友情提醒一下,我叫陶子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