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顾朗朗劝你们不要看，不要看!
枪击事件是突然发生的。 当时，众人在门前等车。 首先是大橘的车，大橘独自前来，被搞得站都站不住，梁无敌和萧思远便陪着一起上了车。 然后是三花，三花前呼后拥的保镖保姆团将一辆车塞了个满满当当，倒不需要张天佑派人送。 三花的车驶离后，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停在面前，光可鉴人的车门映着张天佑和镇先生比肩而站的身形，正是镇先生的坐骑，包括驾驶室里担任司机的黑人保镖，亦是张天佑见过多次的熟面孔。 看着张天佑和镇先生的样子，林冲识趣地领着闲杂人等退散了。俱乐部旗下的摄影大厦门前，只留下张天佑和镇先生两个人，还有坐在车里的黑人司机。 一声轻响，镇先生仰面倒了下去，因为离得太近，张天佑被喷出来的鲜血溅了一脸。 喷溅的鲜血似乎落在了嘴唇上，于是那刚被镇先生啃破的地方，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驾驶室里的司机是退役的雇佣兵，对于危险敏锐的判断，让他没有贸然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而是爬到副驾驶座，想从副驾驶座下来，通过倚靠车辆寻求掩护。 又是一声轻响，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凭空出现一个弹孔，司机重重地栽倒在副驾驶室里。 张天佑优秀的动态视力，从车旁的后视镜里，清楚地捕捉到司机中弹的瞬间，子弹由后脑勺贯入，自眉心穿出，如此苛求精准的枪法，足以治好世界上所有的强迫症。 高手过招，本是分秒必争。 也正是狙击手射杀司机的做法，给张天佑那一瞬间足以致命的怔愣争取到了时间。 窦南冲了过来，一把将张天佑扑倒在地：“我已经紧急启动了红色预警，俱乐部的人马上出来。” 海外的分部或许能够熟练的处理枪击事件，受限于国内枪械管制的国情，放眼整个国内俱乐部，能够如此迅速地做出判断的，整个巡视组也就窦南一人。 “好。”张天佑点头，身形一动。 窦南连忙再次扑在张天佑身上，跟之前想要掩护的目的不同，这次窦南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张天佑身上，是为了阻止他站起来：“老师，还是让俱乐部来处理比较好吧？” “等俱乐部来，人早跑了。” “可是，通过俱乐部的势力隐藏并震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考量吗？” “隐藏？从你都能找到我开始就谈不上什么隐藏了。至于震慑，”张天佑顿了顿，表情轻忽，“这一枪本来可以开在我的头上，但却选择了镇先生，这是羞辱，也是挑衅。如果我今天让他全须全尾地走了，明天全世界的杀手就会像闻见血腥味的疯狗一样扑上来，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拆我的骨头。” 窦南明白张天佑说的是实话，但：“他是故意激怒你的，老师。” 榜七的杀手，称道于世的除了出神入化的狙击枪法，还有出神入化的泥鳅身法。他本该在出手的瞬间一击即退，如泥鳅般滑走，四周不曾散去的杀气却宣告着他还在原地，还等着给张天佑致命一击。 “那么恭喜他，他成功了。”这样说着，张天佑坚持地推开了窦南。 窦南没有再阻止，因为正如张天佑所说，榜七成功地激怒了张天佑。窦南既希望张天佑能够忍耐，能够继续平静的生活，却也想看看自己的老师，这位曾经的杀手天花板，如今又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张天佑走出了保姆车的阴影，在走出的瞬间，枪声再起。 张天佑后仰脊椎，身后俱乐部的大门玻璃炸开了。 击中镇先生的时候，明明还使用着5.56毫米的轻狙击枪。狙击张天佑的时候，却换成了威力更大但准头较差的重狙，连张天佑也不知道该用谨小慎微还是胆大妄为来形容对方了。 大门炸开的玻璃碎片落在了张天佑的脚边，这也是攻击离张天佑最近的一次。 之后，无论狙击手如何校准预判，都不过是给知名的人体描边枪法又添一位优秀继任者罢了。 玻璃碎片落地的瞬间，张天佑起跳抓住了头顶钢结构的横杆。一个凌空的鲤鱼打挺，借住强横的腰部力量，使身体绕着横杆打圈，然后在荡到制高点时甩了出去。 张天佑开始跑酷，在栏杆与栏杆之间，用交错的左手和右手，表演了一场战术避让的完美跑酷。 张天佑的每一次跳跃都让窦南惊叹，原来人类的弹跳能力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将跳跃都做成了充满美感的极限艺术，以至于旁边不时弹起的火花，都沦为了赞许的细小欢呼。 最后一个打挺，荡上高处的张天佑双腿并拢，蹬进了狙击手久候的窗口。这一脚极重，连狙击枪带狙击手的肩胛骨都蹬碎了，瞄准镜从哗啦垮掉的狙击枪上掉下去，哒哒地滚出去老远。 张天佑并没有掉以轻心，又一脚踩碎了狙击手因为肩胛骨碎裂而瘫软的手腕骨：“说吧，你想怎么死？” 榜七白着脸，满头冷汗，他自知死到临头，也是不怂：“暗杀令已经发到了全球，人手一份，我不过是先走一步，你很快也会下来。” 如果没有战败者的痛哭流涕，胜利的快感就会显得绵软无力。张天佑想想，踢了一脚旁边从散掉的枪械零件里掉出来的弹夹：“我听说过你的爱好，在每一颗子弹弹头挂上精液，狙击目标，就像是射进他们体内一样。想不想试试，自己射进自己身体里是什么感觉？” 这样说着，张天佑抽出了榜七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然后顺脚踩碎了他的大腿骨，这样就可以很轻松地将无法使力的双腿掰开，用瑞士刀削开腿间紧绷的裤裆。 被冰冷锋利的刀刃从下面贴上柔软的睾丸，榜七开始慌了：“杀了我，直接杀了我。” “不要急，你会死，割掉了卵子和鸡巴，你会大出血，死状看上去就像难产血崩的女人。但在此之前，你的屁眼会收缩，会充分感受插进去的鸡儿的形状。” 榜七彻底慌了，张天佑每说一句话，他的脸就白一分，听到最后，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越发显得额角暴跳的青筋狰狞扭曲：“要杀就杀，何必这么羞辱人……啊——” 惨叫中，榜七的生殖器被切了下来，刀光如洗的锋利刀刃，切下来了阴茎连带着卵子的完整一套。 榜七满面都是豆大的汗珠，他还想翻滚，但被打碎的骨头无法支撑如此剧烈的动作，只能躺在地上，大股大股的血水，随着浑身肌肉剧痛的痉挛颤抖从胯下的伤口迸溅出来，冲刷肮脏的地板。 切下了榜七的生殖器，张天佑板着表情匮乏的脸，因为上面快要干涸的迸溅状血滴更加阴沉可怖，狠狠地给了榜七一刀。刀刃捅开没有被造访过的紧闭肛门，剌出深深的豁口。 “在你羞辱我的时候，为什么不问自己？”这样反问着，张天佑将手中软绵的生殖器塞进了豁口里。 等窦南带着俱乐部的人冲上来，榜七已经咽了气。 归功于国内良好的治安，俱乐部的枪击事件处理组就是个摆设，倒是二组的人来得最快。 走在最前面的二组组长杨监生一上台阶，就看见满地的鲜血和站在鲜血里的张天佑，等用逡巡的目光打量过榜七的死法，杨监生那张英俊但刻薄的脸上斜长的眸中精光毕现，尽是意味深长。 “处理一下，我先回去了。” 张天佑从楼梯下去，遇见姗姗来迟的大批同事，看清楚情况，我操之声此起彼伏，除了二组，都吐了。 张天佑直接回家，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叩门的声音。 张天佑打开门，看见曾在镇先生办公室里见过一次的男人。 西装笔挺的男人有着端丽的面孔和健美的身形：“我的真实姓名不方便告知，你可以称呼我K。” K？K！如果是那位名声在外的K的话，就连张天佑也听过对方的名字：“是世道变了，还是我跟不上了，情报贩子竟也敢这样抛头露面了？” K没有否认，只是道：“有一件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 “哦？” “镇先生曾让我调查你的过去，作为报酬，我可以使用他的身体。” K在向张天佑解释他跟镇先生的关系，他解释得很清楚，但张天佑并不感兴趣：“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情？不得不说，这是我听过的，K贩卖情报收取的最低价。” 似乎没有听出张天佑的嘲讽，K继续说下去：“之后，他拒绝了我，并表示作为赔偿愿意为此支付远超行情的价格。但无论如何，是他率先撕毁了约定，所以我在你的资料上做了一点无伤大雅的修改。” 张天佑明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K今天来的重点：“修改了什么？” “修改的资料中写到，荀方是你的爱人。恰好，我们开车路过，在棋馆外面看见了你和荀方先生。” 世上哪里那样多的恰好？开车路过，让镇先生看见张天佑跟荀方的相处，在告知镇先生张天佑和荀方的关系是爱人之后，不过是K设计好的一环，让镇先生跟张天佑结束的重要一环。 “那个人是谁？”“包养期间脚踏两条船，俱乐部兢兢业业的员工就不会做出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事情吧？”张天佑终于明白镇先生为何会发出这样奇怪的疑问，原来都是K无伤大雅的资料修改的后遗症。 张天佑想了想：“我的地址是你告诉镇先生的？” K点头：“是的。” 张天佑又问：“不止告诉了镇先生吧？” K愣了一下，没有否认，只是道：“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你的身份。你知道你的情报现在悬赏到多高的金额吗？这个钱，我没有理由不赚。” 张天佑只剩下最后的问题：“出卖我的情报，让我身陷险境，你凭什么认为今天能够全身而退？” “因为你将会得到我的两个承诺，一，永远不再贩卖你的情报；二，三次免费提供你需要的情报。” “我还要谢谢你？” “不，谢谢镇先生，”K一本正经地摇头，顿了顿，“他痛苦吗？” “什么？” K斟酌了一下措辞：“镇先生，死的时候痛苦吗？” 张天佑明白过来：“轻狙，两百米外，一枪爆头。” “那就好，告辞了。”这样说着，K矜持而倨傲地点头，不像个合该永远生活在阴影里的情报贩子，倒像一位刚从宴会下来的绅士，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腔调十足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