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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买了个表

    越城迅速的调整好心绪,淡淡地说:“真是神秘力量的话,你还是不要插手,会有危险。”

    江浔大睁着眼睛看他,眉目都是错愕,转瞬又翘起嘴角,微笑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越城只得继续沉默。虽说江浔是他哥哥已成铁定事实,血脉相浓,于情于理他都应当给予关心。但这种强硬又自私,说好听点是担忧他安危,说难听点就是控制他的做法令他相当反感,都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哥哥”。

    他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口中却问:“几点了?”通迅工具全被没收。

    江浔抬腕看了下手表——快九点了。忽地一顿,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递上来,越城瞥了一眼:是一只腕表?

    越城没说什么,但眼里带着疑问,将视线转到江浔脸上。

    “这是爸爸留给你的,你戴上试试,看喜不喜欢。”江浔眼睛没眨一下。

    爸爸?这个陌生的字眼,他从没尝过的父爱,从没见过的人,给他买了房子、车子,还有手表?越城定定的看着眼前之物,半是迷茫半是惆怅,暂时没有去接。

    “戴上吧,作为仅存的唯一念想。我们欠你太多了,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越城微有恍惚,不由自主拿起腕表,将它套进手腕,合上表扣。

    江浔的眼睛整个亮了,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他戴表的手腕,速度之快、力量之强令他毫无准备之下被紧紧拽住,下意识挣了挣居然没挣脱!

    “放手!”越城强行压制住胸腔间翻腾的怒气,如果不是看在江浔是他哥哥的份上,他早就动手了!

    江浔像个聋子一般,充耳不闻,死死盯住他手腕,眼睛一眨不眨——那贴合的扣合处,恰巧是那一格旧有印痕。印痕就像滚烫的烙铁,深深烙进他眼底!

    ——这手表先前是……是越城所戴?!越城早已来过他家?

    那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而越城看起来也是毫无所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是,仅仅是巧合而已?就像胡若也能带?

    就在江浔怔然难解之际,越城迅速的转动手腕,巧劲与力道兼施,果然一下子挣脱开江浔的手,顺利解放自己。疼痛的感觉并没散去,下意识的抬腕揉了揉,然后清晰的看到手腕上红红的五个指印!可见江浔这一握用的力道之强,难怪他先前挣脱不了!

    江浔这才有所醒悟,眼眸中映入那腥红的指痕,大是心痛,一脸懊恼地说:“对不起,越城,我不是故意的!”

    越城放下袖子,抬眉看着他的哥哥,只感奇怪。

    为什么江浔看到他戴上腕表的刹那反应会如此剧烈而失控?神情也变得颇为狰狞和可怕!是手表有什么问题,还是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他微一细想,开口说:“这手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边说边要脱下腕表,还给江浔,不妨江浔伸手过来阻止他,这回用得力道很轻,只轻轻覆住他手,说:“爸爸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他老人家在天上看着,会很欣慰。”

    不管怎么说,人已经离世,他确实应当尊重。一想到这里,越城没再坚持,抽回手低声问:“他……爸爸,是怎么死的?”仍是有些不习惯开口叫一个尚未谋面已然离世的人为爸爸。

    “猝死……爸爸一向身体健康,我实在想像不到有一天这两个字会出现在他身上,我怀疑是有人害了他!”

    越城心中莫名的一痛:“你查到什么了?”

    江浔神色惨黯,默默地摇首不答。

    “那我去请吕哥帮忙!”尽管从未谋面,但毕竟血脉至亲,越城心中骤然升起一种对长辈离世的悲痛感,对亡父死因的惑然感,一时之间难以释怀及遣散这种情绪,而且马上想到去求助吕飞,排解迷团。

    “不用。”江浔黯然神色一收,充满自信地微扬嘴角,三分自信三分讥讽,“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查不到的事情,警察更不可能查到一丁半点!”

    ……也是,早有耳闻,不然请不动这些“精英”来困住他!越城心中腹诽,暗暗苦笑。

    转眸间,见到江浔再一次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沉沉地说:“川哥,吕哥,你叫谁都是哥,却没有叫过我一次!”话中不加掩饰的满满不悦!

    确实,是他的亲哥哥,他无论如何应当叫一声,可是不知怎地,越城却感觉自己喉咙突然哑了,对面前之人难以叫出口。

    等半天没听到期望中的声音,反而见越城在刻意回避自己的目光,江浔英俊的脸容难掩失落,不过调整得很快,微笑说:“没关系,你现在还没习惯,我可以理解。我会等。”末尾三字,他说的很重,一字一句。

    “嗯……”越城轻应了一声,顿了顿说:“有水吗?”

    “有!”江浔很快从中间的储物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顺手将瓶盖拧开递上前。

    越城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不妨喝得太急,而汽车也在此时微一停顿,把他呛得一阵猛烈地咳嗽!

    江浔边给他递纸巾,边骂司机:“怎么开车的!”这时候汽车完全停了下来。

    眼见时机一到,越城抬手扬起矿泉水对着江浔猛洒一通,将过半的水倾了江浔满脸满身。在江浔措手不及之下,身形迅速的往驾驶室一探——在方舟盘的右手边,正是汽车一键制动的按扭,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往那按扭一按,汽车不出意外顷刻熄火!

    越城不加停顿打开车门,弓身冲了出去。而此时,江浔被水喷湿的双目刚刚张开,神智刚有回复,探手就去抓他,连衣角都没捞到,他人已在车外!

    车外一排都是江浔的车队,显然还没有人反应过来。越城抓住时机,单手往汽车边沿一撑,借力使力之下,腾身就跃过面前的汽车车顶,紧接是路中间的围栏,几秒种就到了对面马路!

    只听奔行的车辆急促而尖锐的急刹声,他毫不慌乱,早已胸有成竹,连跑带奔助力之下,一跃跳上向他冲来的汽车车顶!

    坐在驾驶室内的司机好不容易将车刹住,惊魂未定,已是一身冷汗,却没有看见面前有人,起先以为自己眼花,后又一想难道被卷入车轮底下了?汗流得更多,战战竞竞的想下车查看。

    车锁刚开,一只手伸过来,清冷的声音说:“对不起,借你的车一用。”原来越城已经翻下车顶,一把将司机拽出车外,自己钻进去,无奈做了一回“抢车者”,迅速的将油门踩到底,狂奔而去。

    可怜的司机还没看清楚抢他车的是何人,便看见自己的车屁股底下一溜儿烟冒起,在车流中左冲右突,很快连屁股影儿都瞧不见了!

    马路对面,江浔愤怒的一拳捶上车门,对着保镖们大吼:“还不快给我去追!”

    他没想到,在里三层、外三层,前后左右都是他人与车的情况下,越城还能瞅准时机翻身逃脱,实在是太低估了他这个弟弟!

    他哪知道越城无论是在沉默还是说话的时候,从没放弃过观察外面的路况,一直在瞅准着脱身的时机。

    眼见即将汇入最繁忙的路段,越城故意要水喝,正是要借此扰乱江浔的视线,让他能够在司机踩刹车的时候,迅速有效的按到汽车的一键制动键,顺利让汽车熄火,那么所有被锁的车门会自动解锁,从而让他顺利推门而出!

    江浔这一帮人所驾驶的汽车,形成一个回字形的阵势,将他俩乘坐的车包围在里面。所以越城老早在心底演算过几十遍,冲出车门之后面对的是什么,应该怎么行动!

    而两旁并排而行的车,坐在车内的人,肯定想像不到他这时候能突然冲出,绝不会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就算有,也是在几秒乃至几十秒之后了,而这短短的几秒钟功夫,足够让本就拥有敏捷身手的越城,充分把握时间与机会逃脱,毫无差池!

    只不过逃脱之后,越城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诚如江浔先前所说,江家势力范围太大,他如果不尽力隐藏,他的行踪,他所认识的人的行踪,必将再次被江浔轻易获知!

    尤其是洛川,已经被妖物搅扰得够多了,不能再为他的事操心。

    他哪知道,洛川宁愿自己死也绝不会让他有事。

    一如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