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阔别近万载，啁啾都十分期待父亲们归来，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准备给即将归来的父亲们一个惊喜。 凰梧看着自家的小雄鸟想朵花似的到处转来转去，东瞅瞅西看看的捣鼓迎接哥哥的准备，就忍不住扶额。她跟啁啁说过，凤桐不会在乎有没有迎接，不必太过麻烦。碍于啁啾们因父亲音讯全无而日渐脆弱的小心肝，凰梧没忍心告诉他，如果不是外界或者凤桐遇到什么麻烦，是不会这么快返还的，凤桐未必有心情去欣赏崽崽们的细腻心思。 “难道我真的是老了吗？”凰梧站在窗边，望着下面忙碌的兄弟二人，不自主的怀疑是不是自己上了岁数无法理解新的神裔是怎么想的了。 正当凰梧发愁怎么安慰失落的啁啁的时候，突然心头一动忽有感应，凤桐回来了，这比她们预计的提前了许多。 纵是没有风尘仆仆，凤桐还是习惯先回到洞府内休整一番，他亲了亲怀中人的额头，低声道：“怎么以前我划开空间没见你反应这么大？” “大概是……”苍泽闭着眼躺在凤桐怀里神色恹恹，刚说了几个字，便立刻推开凤桐，转过身去呕出一滩色泽诡异的黏液。他睁开眼，眼中原本的白色已经变成了和那滩液体相近的诡异，他看着地上的那摊黏液满是无奈。“你神力外放后周遭灵气过于充裕，把魔气排斥出来了。” “果然，你那日是对的，魔气灵气并非一体同源，不可互相转换。”既是如此……那作为这天下万千魔气的来源，罗睺生前究竟实力强悍到了何等地步？苍泽心生畏惧。 凤桐见他如此难受，心疼不已，他拍着苍泽后背，柔声道：“你那手钏着实是巧思，又借用了帝流浆中的月神神力压制魔性，小心使用是无恙的。” “能在这等浓度的灵气下才产生排斥，那魔气侵染过的树浆效果已经超乎我的预料了，”凤桐说着，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之前存好的树浆，送到苍泽嘴边，让他又补上。“我之前截下了一截树藤，给你做个手杖，这样下次这些树浆就会自动聚集到手杖中，等到灵气恢复正常后还能再次回到你体内。” 这树浆的来源还要说到，他们在魔界游玩一番后，看腻了魔族过于邪祟妖异的风景，就准备从须弥山离开，计划用之前从东皇太一那里要来的东皇钟幻影分身潜入妖界一观。凤桐扮作鸟妖，带着炼化的肉身傀儡行走在妖界，别的都不敢招惹，倒是引来了一只小孔雀。 带着凤族气息的孔雀刚一现身，凤桐就知道这只孔雀是当年被无情道要走的那只凤鸟的后嗣，低下头和苍泽说了。苍泽这才知道原来这看起来和自己大舅子羽色相似，都是金绿竖冠的孔雀，是如今转轮镜台器灵生前的儿子。 说到底，那火精的悲剧多半来源于妖皇，其次便是无情道，苍泽自认自己不过是过了一道手而已，就算没有自己向凤桐讨要，那火精也只会涅盘失败，灵智活活被凤凰真火灼烧殆尽，比之现在化作器灵不知惨了多少。 那火精是极少数由凤神点化后存留下来的，凤神和凤桐父子血脉相亲，连带着这孔雀小妖也对凤桐化作的鸟妖有几分亲切之情。得知凤桐是大世界的妖族修士后，更是缠着凤桐想让他多讲讲域外之事。凤桐的性子比之前缓和不少，加上回到族群后对火精的偏见日渐减少，又或许是这孔雀羽色和孔宣极为相近，竟能耐下心来和这火精诞下的孔雀说上几句。 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引起了妖皇的注意，深夜遣人来请凤桐入宫一叙。苍泽作为凤桐携带的肉身傀儡，自然一同前往。 凤桐是见过九公子展示的妖皇原型的，然而苍泽不曾见过，他看着那妖界皇宫广场上的麒麟石雕，十分的诧异。 不为其他，乃是这等异兽就是大世界也从未听闻。 通体生着黑色毛发头顶两只形似鹿角的四足走兽，看上身和长吻应是肉食，可四足却是蹄足，尾巴如狮尾。 总之，不好看，就是了。 苍泽这里惊于妖皇原型雕像，殊不知那引路的妖皇使者也暗暗心惊，这鸟妖竟能驱使一个具有一定自我意识的肉身傀儡，看来必定是大世界的异种大族，不知来我妖界要做何事。 震惊不止于此，当凤桐用神识粗略扫过妖皇时，心里一惊，若非他当年亲眼所见，还真的以为是谁盗了黎炎的身躯。再次仔细扫去，却觉得这个妖皇处处都不像了。 身材高挑的黑发青年慢条斯理地翻阅着眼前关于大世界记载的书籍，暗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对凤桐的玩味，“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要事？”擅长操控肉身傀儡的大世界异种，还是个羽族，啧……如此隐藏自己天赋，必是有所图谋，难道那三足金乌终于忍不住打算回来抢夺妖界主权了，派此人来探路的？ 妖皇在想什么，凤桐一清二楚，他也不坐下，侧身示意苍泽上前，对妖皇说：“实不相瞒，乃是为了找到给肉身傀儡润滑关节的物什，才四处游历走动，顺便看看风景。”但……说真的，妖界乃是当年战败后，妖族撤离大世界时从陆上挪走的一大块土地，用东皇钟笼罩才勉强在深渊中生存下来，就算经过这些岁月的演变，对凤桐来说其面积和自家后院的花园差不多，几天看下来虽不至于说腻，但也有些无趣。反倒是苍泽对这里种种颇感兴趣，凤桐见他如此，便绝口不提离开之事，没想到居然引来了妖皇。 呵……看风景看到这域外之地来了？当我是傻子？妖皇心思一转，正巧有那东西可以一用，正好破了这肉身傀儡的灵力回路，先砍了这鸟妖一条臂膀，再将其擒下好好审讯。 凤桐听妖皇说这里有能够用上的东西，一开始还没在意，直到他见到了那颗被魔气侵染的月桂树，才想起来在小世界时与妖族魔族的那场小战役。这就不免想到最后苍泽因为见到他的分身幻影被全心吸引，导致小腿被兵刃贯穿的那道伤口了。 月亮上的不死之树，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见到一个分枝，原本笔挺漂亮的躯干被魔气侵染树干上不断出现伤口，往外源源不断的流淌着汁液，枝条也异化成了扭曲纠结的藤条。苍泽和凤桐心有灵犀，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小世界的那次，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颈，就是在那里凤桐将前世的根骨植入了他体内。 月桂树本来就是大世界的神只伴生，就算这是一个被魔气侵染的分株，凤桐也能轻松掌握。“或许，这个真的有用。”他亲手划开树皮，鞠了一捧树浆给苍泽兜头浇下。 色泽诡异的树浆顺着七窍钻入苍泽体内，已经失了生机的肉体没有什么太过诡异的感觉，反而是表面上显得太过惊悚，皮肉下鼓起一个个小包顺着经脉游走，就好像要把这层皮肉撑破一样，每当路过一处关节都会被凤桐控制着留下一部分。 鼓包随着关节的一个个路过而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无踪。 苍泽屈动了下手指，发觉确实比之前要灵活不少，没有了关节咔咔作响的摩擦声。 这本来是神只伴生的月桂树的分支，一直以身体为战场和魔气进行着斗争，所以，这个树浆上的魔气已经大幅削弱，而且也不会出现因灵气过强影响苍泽肉身灵气回路的现象。 凤桐没想到，居然是在妖界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他伸手折下了一段约有苍泽半身高的树枝，又采集了许多树浆，确定足够使用后，就带着苍泽翩然离开了。 徒留下那妖皇一脸莫名，怎么都不敢相信那鸟妖真的是为了找材料才来到妖界的。 而之后，在凡间的见闻，才是让他们决定提前回到族中的原因。 父亲们的归来比预期的早了许多，啁啾们的想象中的仪式连个声响都没有就消失了。两只委委屈屈地窝在一处，气闷不已，都暂时不想去见父亲们。 而此刻凤桐准备和凰梧说的，也不希望让啾啾知道，至于啁啁？ “他不来就不来吧，”凤桐颇为头痛，揉了揉太阳穴，“依我们在人族中的见闻，天命之子怕是已经初露端倪，最起码……是已经有了雏形，只是还不成熟。” “九公子确实和我提起过他。”凰梧闻言，沉思片刻，才说：“族地深处重重深林远离人烟，不及龙族居于水域中与人族交流颇多。难道是人族中出现了什么难以理喻的情况吗？” “是啊，”凤桐愁的不行，“我们回来后，就听人族都在推崇一个传闻中极为俊美的男人，若是这样倒也无所谓，只是他们吹嘘得是，那个男人拥有很多女人，就像是一个牧羊人炫耀他拥有数量最为庞大的羊群。现在的人族已经和之前殷商不同了，他们把其中一个性别当做畜生一样的财富，甚至以数量比别人多而骄傲。” 凰梧脸色渐渐难看了。这样的人族会好好的看待准备和他们合作的凤族吗？“他敢有色胆，杀了就是。”凰梧冷冷地说。“难道我们非这个人族不可吗？” “杀可以，但是那可是聚集了气运在身的人族，就算不是天命之子，那气运也相当浓厚了，一招不成让他逃了，后患无穷。”一直沉默的苍泽突然说。“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凰梧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再怎么说苍泽和人类打交道的时间比他们长多了。 “以你的美貌，他见了不会不动心，到时候……”苍泽说着，拿出了东皇钟的幻影分身。 “前辈，这里便是传说中的凤族领地了吗？”星眉剑目、俊逸潇洒的青年跟着九公子，不住打量着四周生长的仙草灵植，甚至很多都是人族中已经绝迹了多年的奇珍异草。 “是啊，”九公子笑意盈盈，心中却是极为郁猝，疯狂的骂着苍泽，说什么打算试试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坐不住了，如果这个青年真的可以，那能够提早救出照影又有何不可呢？ 在青年又一次路过数十万年起步的草药后，终于忍不住扑到旁边，连根拔起放入储物囊中。 只听头上“噗嗤”一声，青年抬头一看，当即呆愣在场。 一个金红发色的绝色少女正在树冠中探出头来，眉间一点火色纹样更添几分妩媚的艳色。发觉自己被发现了，少女轻盈地从树上跳下，白嫩嫩的双足就这样踩在绿色浓郁的草地上。看的青年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实在是太好看了，该说果然是凤族吗？绝色遍地啊，只可惜……青年的眼神在少女胸前扫了扫，小了些，不过日后揉大了就好了。 九公子惊愕地看着突然女装的啾啾。 “你……你为什么要捡这些东西啊？”啾啾磕磕绊绊地按照苍泽地传音说，尚处于少年期的凤族因为还未长出翎羽，在外貌上雌性雄性相差无几。 落在青年眼里就是少女从没见过人类，羞涩地发问。 九公子哪里再敢让青年耽搁下去，直接扯着他去见了凰梧。 成熟美艳的凤族族长和人类的熟妇不可相比，青年在事后悄悄对九公子说：如果是凰梧准备做他妾室，他可以不计前嫌，不嫌弃凰梧不是完璧之身。 虽然被九公子狠狠教训了一番，青年心中却及其自信，看凤君那副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模样，凤族族长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到时候母女全收，大被同眠，尽享齐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