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

    凤桐让苍泽随自己来看这天上流光本就存了几分温存的心思，如今见苍泽全然无所防备的样子，偷窥的又被他一瞥赶走了，手下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口上说着，不怕被人窥视，实则还是担心苍泽的脸皮太薄，随手掐了个法诀遮掩去了两人的行迹。

    “这流光看久了就有些无趣，不如你抱我，然后……”凤子枕在苍泽臂膀上，柔弱无骨的小手顺着衣襟摸进怀里，从块垒的腹部肌肉上往下伸去，突破了腰带的束缚成功摸到了软伏在毛发中的肉刃，五指熟练刻意地在敏感上套弄了几下，放在以往就已经充血半软了，可现在……凤桐困惑地又套弄了几下，发觉那处依旧毫无反应。

    “兴许是这里太冷了，”苍泽把凤桐的手从衣服里抓了出来，扣在掌心中，心里却明白：只怕是受了那冷香的影响，让自己陷入了一种极为奇怪的状态。一方面他的理性像是被抽离了身体，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近日来天性的困扰，而另一方面却又把感性驱逐出外，只留下极度的冷静，甚至在凤桐用手摸上下身时都毫无反应。

    上一次来时，可没有这样。转念一想，黎炎浑浑噩噩，只知和凤桐玩乐，当时全身心都放在好不容易能够陪他出来一次的凤桐身上，全然注意不到这种微妙的异样的。

    这种推辞让凤桐很是不满，“我的本体视线被封禁，好不容易能够和你四目相对，你却是这样的漫不经心。”言语间是满腹的委屈。

    苍泽却似乎陷在这种极为诡异的状态中，话说出口带了几分漫不经心。“既是如此，那你我对视即可，何必多做其他？你且问问自己，那次你求欢与我，我不曾回应？莫要……”话未出口，就被苍泽硬生生咽回了口中。莫要贪得无厌，已经予取予求，哪里来的委屈怨气？苍泽豁得坐起身来，不在看那天上的流光，语气冷硬。“你我现在回去。”

    凤桐先是被苍泽前半句话中的冷漠吓得心惊，后又见苍泽脸色铁青神情略有恍惚，就知此地对苍泽似是有些影响。当即伸手握住苍泽手腕，心念一转就回到了洞府中。

    苍泽只觉身体渐渐冒出冷汗，闭目靠在墙边，呼吸急促。“极夜之地有些蹊跷，”苍泽双目紧闭，眉峰隆起，“我似乎被分成了两个，哪个占了上风，就可以对外沟通。”

    “是对生灵才有的影响吗？”凤桐嘀咕着，极夜之地也算是情侣云集，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啊。

    “而且，其中的一个和无情道该是不一样的，我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我爱你，你提出的要求我会尽力的满足，但是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对我做的事不满。”苍泽仔细揣摩着当时的心态，“就像是，失去了进一步和人共情的能力。”

    凤桐听苍泽毫不掩饰的承认自己的感情，心底甜滋滋地，“好比，我对你说，抱我，在不同的环境下，你会视我当时的语气神情做出不同的应对。但在极夜之地，就真的只是抱住而已，除非我说想与你欢好，或是更直白的说让你肏我，不然你无法理解抱这一词更深层的意味，我说的对吗？”

    苍泽被凤桐用词直白说得老脸一红，“确实如此。”

    “而之前，你说要抓田鼠，则是因为你是发自内心的想去做，甚至到了明知不该说，却忍不住的地步，”凤桐说到这里就已经知道个大概了，草原狼种的天性如此，苍泽亦不能免俗，能让一个摆脱天性多年的仙人如此失态，那极夜之地的影响可见一斑。手指在神座扶手上敲了敲，“如此，我怕是不能让你独自一探极夜之地了。”

    “你错了，那里的异象如此明显，就证明我该去那里一探究竟，”苍泽揉了揉眉心，“不然，等到孩子们破壳，那才是真的不敢涉险。最起码现在，只要你是最后一只真凤一日，它就一日不敢致我于死地。”把凤桐逼到极处，砸毁鸟蛋和天道来个鱼死网破，绝非天道所愿。

    “我原本已经有些松懈了，可这一来，却又把我敲醒了，你我如今不过是余日偷欢，”凤桐说到这里，眼眶渐渐红了，看的苍泽心疼不已，几步上前把人搂在怀里。这一搂一抱凤桐立时泪落如雨，他这一生所求不过是亲人具在、与所爱长相厮守而已，为何就要如此的难！

    “我在呢，”苍泽把凤桐搂在怀里，恨不得把人糅为一体，“不管如何，我都陪着你。”

    凤桐缓缓抬起头来，眼眶通红，认真地看着苍泽。“日后孩子破壳，你我切莫再他们面前表露。”

    苍泽俯下身亲了亲凤桐光裸的额头，“好，这些烦心的事你我长辈担了就好。”

    还有一句话，两人心照不宣，都没说出来。那便是倘若两只雏鸟不知缘由，没有牵涉其中，或许可在日后保下一命。

    凤桐搂着苍泽脖颈，献上一吻，构成身体的剩余神力瞬间涌入苍泽体内。苍泽惊愕的瞪大眼，这具酷似谷雨的身体星星点点的溃散，化作光斑融入自己体内，就算知道这是凤桐回到了本体，但这等冲击还是超出了苍泽的接受范围。

    当苍泽爬到树冠上，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别再这么做了。”凤桐正埋头和腹下已经有微弱叫声的孩子们回应，听苍泽这么说，随口应下，旋即兴致勃勃地让苍泽过来。

    苍泽手脚并用的爬到巢中，手刚贴上离得最近的那颗蛋，就感到手下一阵颤动，竟然是那颗蛋往他这方向滚了滚，只是力道还有些微弱距离不太明显。这算是胎动吗？苍泽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还未诞生于世的生灵如此的亲近，一时竟有些出神。

    许是蛋中的幼崽见父亲没有回应，自己又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保护自己的蛋壳，只好用力啾啾叫了起来。细嫩微弱的声音，听得苍泽心头化了一般，再也无法坚持之前对幼崽的冷漠，他爱抚着白底火纹的蛋壳，模仿着凤桐方才的音调。“啾……”这一声出去，苍泽倍感羞耻。

    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颗安静了，离得远那个不甘寂寞地晃了晃。苍泽只好踩着软绵绵的垫料，走到另一颗蛋前，如法炮制，总算把两颗都安抚下来。这才爬到窝边，摸了摸凤桐凑到眼前的冰冷鸟喙。

    “之前说要等上百年，怎么现在就有一个可以了？”苍泽摸着鸟喙上方的羽毛，细柔光滑，和走兽截然不同。

    【总会有一只发育的快一些，那只应该就是哥哥了。为了让他们感情好一些，最好还是等到两只都可以回应后在挪入洞府。】凤桐侧头蹭了蹭苍泽，清啼一声。

    “这上面你比我要更为了解的，自然以你为主，”苍泽说着话，余光总是往凤桐的胸脯上面飘，胸羽蓬松丰满，让他有些手痒痒，想去摸上一把。转念一想，凤桐身体哪处是自己没碰过的，换成人身那胸乳早不知被自己舔弄过多少遍了。瞬间茅塞顿开，苍泽探过身去，五指没入胸羽中，温暖轻柔比棉花还要软，忍不住揉了一把，正要收手，谁料凤桐从后用喙推了一把，苍泽毫不设防直接跌进了胸羽中。

    大半个身子都埋了进去，才摸到了底，苍泽一惊，这也太过蓬松了……这才隐约发觉凤桐孵蛋的时候是比之前他见到的要丰满不少，想来是鸟类习性，在孵蛋时把羽毛炸起保暖。

    怪不得人类权贵喜欢用羽绒作芯，不得不承认胸羽的触感实在是一等一的好，苍泽虽然没有摸过别的禽类的胸羽，但想来也没人能比得过凤桐了。放着凤桐孤零零地孵蛋，自己在洞府里酣睡，苍泽实在做不出这事，便问：“我变成原型，这个巢穴能承受得住吗？”

    反复确定没有问题后，苍泽长啸一声化作巨狼，把尾巴放到两颗蛋之间，左右摇摆着扫过两颗蛋，保证雨露均沾不偏不倚。知道苍泽是舍不得自己一人在这里孵蛋，凤桐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恨不得出去飞上几圈让天底下都知道，只是这样怕是又让苍泽臊得回去了，只好作罢，仔细着蹲下身去生怕踩到苍泽的尾巴，用喙蹭了蹭巨狼的长吻，长颈收拢在翅膀下紧挨着巨狼的头部。在翅膀的掩护下两人用本体互相磨蹭着，颇有些鸳鸯交颈的意思。

    好在对于两人而言，百年匆匆而过，期间苍泽偶尔醒来，他这才知凤桐独自孵蛋的不易，凤凰二神当年能够轮流孵化，还能活动活动，可凤桐就当真是只能站起来用喙挪一挪。这恐怕也是当年凰神反对的原因之一吧……苍泽无奈的苦笑着，他实在是帮不上任何忙，反倒是第一次见凤桐翻动鸟蛋，正打算帮上一帮，结果手刚用力就觉得要把那蛋壳捅漏了一样，立刻收手不敢再动，最多也不过是在凤桐照料孩子的时候，摸摸蛋壳帮着安抚一二。

    凤桐见苍泽如此主动亲近孩子们，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当日苍泽疾声厉色说不想要孩子，他就一直担心苍泽与孩子们不亲近，念着一开始孵蛋太过无趣，这才用飞羽化出凤子身形，拉着苍泽厮混，等孩子们能够给出回应后，就让苍泽过来陪着，甚至有意让苍泽安抚孩子，如此加上幼崽破壳后的第一眼，足以让孩子们黏着苍泽不放了，到时候看苍泽还怎么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