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选择（二）

    第二日，舒窈从睡梦中醒来，睡前小哭使她的眼睛现在还有些浮肿，心上仍是难过，酸酸涩涩的情绪溢满胸腔。

    她决定去看看她的灵兽。

    灵兽均被寄养在国师处，由国师亲自照料。舒窈到国师的住处时，国师已站在门口相迎。舒窈小快步的向国师跑去，这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不和体统。但舒窈总觉得国师能看透他们每个人，在他面前还要端出公主的仪态实在没必要。

    “拜见五公主，五公主来我这里是来看看灵兽。请跟微臣来。”不是疑问的语气，舒窈什么都还没说，国师已猜到她的意图。事实上，他也早就算到五公主会来而早早在屋外等候。

    国师领着舒窈到了一间屋子，小兽已从笼中放出，各自独享一个舒适的巢窝，光罩将之拢在其中。国师将舒窈带到她的灵兽前，伸手拂去自己设置的结界。舒窈顿了顿，选择上前，她转头好奇的张望其他小兽，有只雪狼恰好醒来，睁开自己朦胧的双眼—通体雪白，眼眸似有冰晶流转，明亮通透。她回首蹲下，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只畸形小兽，毛发暗淡，尾巴上的毛稀稀疏疏的，额头上还长着两个肉疙瘩。她的目光下移，看见它的四只脚上都或多或少的长着几片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舒窈经不住好奇，伸手想去触碰。小兽似有所感，缩了缩腿避开了舒窈的触碰。

    还躲她。

    舒窈昨日被压积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赌气似的想要戳它，小兽半眯着眼，四肢灵活的躲避着。舒窈越发愤愤，伸手想要将它抓起，那小兽蓦然张开眼，半跳了起来，下一秒又失了力气软软倒下。一双眼冷冷盯着舒窈，目光凛冽，似一把寒刀子，扎的舒窈打了个寒颤。

    “它好可怕！”舒窈求助似的向国师说道，话里还带着点哭腔。国师将舒窈带到院中，为舒窈沏了杯茶。确保远离了那间屋子，舒窈才缓了口气，那只丑狼的眼神太可怕了。舒窈抿了口茶压压惊，国师见舒窈已缓过神来，才开口温声道：“五公主，它是你的灵兽，你要学会驯服它。”

    舒窈生气道：“它对我一点都不友善，而且我也一点都不喜欢它。我本来也想和它好好相处，所以今日才来拜访您，可它却这样对我。”

    国师又推了盘点心放在舒窈面前，一边回望那间屋子一边说道：“它会对你友善的，公主，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说完他顿了顿，又神神秘秘的压低声说道：“公主选它做了灵兽，说不定还是机缘！你若是好好照顾它，它是知恩图报的，将来一定会向你报恩的。”

    舒窈对国师的话半信半疑，想了想又向国师问出了她最大的疑惑：“我读过史官编纂的，书里写道：高祖遇险，得雪狼助。后雪狼助高祖开拓疆土，抵御外患，高祖感念雪狼恩，建庙祭祀，万民朝拜，将祁群山脉封为雪狼领地，供其生息。那只救了高祖的雪狼通体雪白，体态修长，行步生风，呼啸飘雪，很是威风，怎么它的后代有一只却生的……”

    国师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道：“公主，我昨日已说过，它是只混血。”

    舒窈好奇看着国师：“可你没说是和什么动物的混血。”

    “和蛇，您不是瞧见它脚上的鳞片了嘛！”

    舒窈仍是疑惑：“那它怎么还长了两个瘤子？”

    “那不是瘤子，是角。”

    舒窈很讶异：“蛇怎么会长角。”

    国师面不改色：“灵蛇有角。不同族的灵兽结合，若有一方血脉远强于另一方，生出的后代只会继承强者的体貌。可若是两者血脉相当，那就有可能生出兼具两者外形的物种，也就是混血。”

    舒窈似懂非懂：“难怪它长得这么奇怪。它与它的兄弟姐妹如此不同，会不会被排挤？那它也好可怜。”舒窈心中又默念道：和我一样呢。

    国师抿了口茶，笑道：“公主心善，它跟了你是它的福气，我想公主定会好好照顾它的。你的哥哥姐姐们也正往我这儿来，想看看他们的灵兽。我想您现在不一定想与他们碰面，我带你从小门回去，你就碰不到他们了。”

    国师送走舒窈，站在园中静立了一会，转身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