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还是不高兴
自从那天以后，我和柯竹升的关系好像上升了一个度，但面子上依旧不温不火。 因为我说喜欢他，他没答应我。 对于这事，我也挺恼火。 搁在白日里，柯竹升还是天天跑出去。非得传召，要不然见不得人影，根本没给我正儿八经告白的机会。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让我在床上才能跟他挑明这件事情，他还不作出正面回应。 这是几个意思？白嫖我，还是想玩潜规则？ 为了不破坏我和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基础，我选择忍让一步，并且进行了场外求助。 不说谦虚的话，我长得还不错。 但因为性格阴沉，脾气古怪，没人能忍受得了在我身边连续待上三天。 所以柯竹升算是我空白感情史上的第一笔，也是史无前例。 相比较下，肖群那厮虽然娘了一点，但从来不缺女人缘，在感情方面也是浪荡不羁，千锤百炼。 让他来做个顾问，大概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却自作主张说要过来。 不消片刻，便推门而入。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公司外面驻守了。 他一边进门，一边兴奋地嚷嚷道：“竹升哥，竹升哥！诶，竹升哥去哪了？” “叫你爹呢，你爹在这儿。” 我满脸嫌弃，有点后悔自己是脑袋抽了才会让他过来。 肖群笑嘻嘻看着我，说“别吃醋嘛，人家不只是想见哥哥，还想阿曦吧呦。” “滚远点，别挨我。” 我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一米九的大汉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不是你问人家事情嘛，还脾气这么差，难怪哥哥都要跑出去。” “那你就说正事，别给我扯其他的！”我摁住额上狂跳的太阳穴。 见我已经极不耐烦，肖群终于正襟危坐，严肃道：“阿曦吧，要问什么事情？” 看他一脸认真，我反而不好开口了。 梗了一会，才说：“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嗯嗯，你说你说。”肖群眼里闪过八卦之色。 “他，他现在有点喜欢一个人，看那个人的样子也像是有点喜欢他，却一直没给出回应……” “然后呢，你怎么办呢？” “不是我！听不懂话啊，是我一个朋友。”我嘴上越狡辩，心底越是没气。 肖群压根没听我的辩解，敷衍地说：“嗯嗯，你朋友后来做什么了？” “就没什么了啊……” 然后，换成他用鄙视的眼光看我，“就这？” “不然呢，我朋友要是能解决，找你干嘛呢。”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他思考了一会儿，又换了个问题问我：“这段感情，谁更主动呢？” “……我朋友。” “那在告白后，那个人除了不回应，还有其他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么？” 不一样的地方啊……我陷入回忆的插曲之中。 好像柯竹升除了和我上床的次数多了一些，也没有多大改变。 就是人迷糊了一点。 虽然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再落下我，但经常会忘记自己做的事情。 特别是跟我单独相处的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 例如，做爱完后，会给我套错他的内裤。 第二天翻箱倒柜找不着，我走路时才发觉内裤往下掉，原来是穿错了他的。 还回去的时候，他面部表情有点微妙，但还是强装淡定接过，我瞧他这样子挺可爱的，便也没细究。 听肖群陡然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 柯竹升最近是有点不对劲。 便说：“确实和之前不一样。” “那就好办了。”肖群神秘一笑，见我还是不解，继续说：“郎情妾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没兴趣猜你这文绉绉的意思。” “嗐，就是她也喜欢你，同志还需多努力。”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俨然一副情感专家的姿态。 “都说了什么废话……” 我嘴硬道，心里却有了别的思量。 肖群翘首以盼，发出一声叹息，“竹升哥没在的一天，想他。” 我脸黑了下来，指着门口说“滚。” 他撇了撇嘴，道“别每次提你哥，你就火气这么大嘛。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在跟他吃醋呐。” 我被他弄得一口气咽在喉咙里。 “不过，我觉得你哥还挺喜欢你的。”见我脸色越来越差，肖群赶忙又圆了话。 谁知道呢。我押了一口茶，情绪稍缓，顺手把他赶了出去。 柯竹升回来时，正好下班。 托他每天回家给我炖骨头汤的福，我的腿脚恢复得又能下地走路。 可他不让，非要我躺他背上。 好丢人，我心里是这么想，人却满足地蹭住了他的肩膀。 正往楼梯走，柯竹升的电话突然响了。 因为没空拿，我便帮他摸出来接上。 “喂，竹升啊。”是舅妈的声音。 “我有事，先挂了。”还没等我说话，柯竹升却异常冷淡地让我挂了电话。 我正奇怪柯竹升的异常，电话那头的女声突然尖锐起来。 “你怎么啊你！跟娘说话就这种态度吗？！真是个白眼狼！” 说罢，还在电话里头猛啐了口痰。 这还是印象中那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吗？我有些惊讶。 柯竹升速度极快地跨上楼，把我放下，又拿过电话，挂了。 前一刻，还灿若暖阳的人，刹那间，变得阴云密布。 心里尽管有再多的疑惑，这时候也不便说出口。 我看着柯竹升沉默地忙前忙后，又接不上什么话，只好找了借口，早早睡下。 傍晚，柯竹升从床下来，动作很轻，但我还是醒了。 他去了阳台，因为匆忙，门只被半掩上。 我悄悄支着身子，竖起耳朵听，可过了好一会儿，却只听见柯竹升的嗯声，不清楚他们讲话。 只得重新躺回去，等他回来。 可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再进来。 门外飘过一股浓重的烟味，我裹紧了被子。 我不知道柯竹升为什么心情不好，又不能跳起来把他解愁的东西通通干掉。 心里乱糟糟的，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