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终章20 彻底杀掉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魅魔克尔本站在下界的巢穴中央。 极其罕见地既没有在休息，也没有在肏着什么东西，只是单纯地站着，黄金竖瞳直视巢穴的暗红内壁，手上拿着实体长鞭，把玩着手柄部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巢穴外的天气非常糟糕，刮起了猛烈魔力风暴，一道撕裂空气的雷霆直劈而下，瞬间把巢穴内部都映照得一片光亮。 除了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漆黑通道。 恶魔背后的巢穴进出处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其中是犹如无底洞般的纯黑，一道人影从中走出，手上似乎提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后克尔本迅速转过身，手中长鞭悍然出击，黑暗魔力在空中发出阵阵恐怖的爆裂声，对准来者斜劈而下！ “哇哦，这个世界的恶魔还真是如想象中那样混账啊！”如无数人声回音碰撞般的诡异声线从人影下方传来，用奇妙的语言毫不客气地骂道。 在这道声音说到一半时发声位置徒然上升，下个瞬间狂暴的鞭子和某种物体之间击出令人心颤的金属碰撞声，恐怖的震波在不算大的巢穴空间里激烈回响，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目眩头晕，不过现场的两人仿佛不受任何影响，魅魔冷笑一声收起武器，盯着眼前举起漆黑箱子挡住攻击的神秘来客。 “虽然没见过样子，但你应该不是那个叫梅莉娅的女孩吧。” “你好，第一次见面，高阶魅魔克尔本先生。” 被突然发难的客人毫不生气，他放下了手中能说话的箱子，露出一张苍白得接近病态、带着谦和笑意的俊朗面容，将左手放在胸前点头示意，以纯正的下界语礼貌地回应。 来者是一位男性，一头如雪般的白色短发，连眼睫和眉毛也是纯白的，微弯的发梢落在黑色细框眼镜上，玻璃片后是和尼赫有点相似的灰雾眼眸，身穿厚重的黑色风衣，里面是整齐服帖的衬衫和马甲，攀着繁复符文吊饰的银色链条装饰其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人界中古板严谨的贵族。 “我受梅莉娅的委托而来，是集会所的盟友之一，术士埃理艾尔，或者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埃尔。” 男人认真地介绍了自己，提起手中几乎没有任何反光的黑色箱子，箱子明明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却会说话能活动，现在正有些不爽地在男人手上扭动着，“我对刚才箱子的言语冒犯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哼，毕竟是我攻击在先。”克尔本倒是爽快地承认自己的袭击行为，他眼中的敌意并没有完全消散，“我不是旅人，对我来说，你和那些叫灾厄的混球感觉都差不多。” “某种程度上，我们确实是类似.....却又相反的存在。”埃尔脸色平静，在魅魔把他跟“混球”相提并论时也没有丝毫波澜。 这种温和得过分的性格让克尔本想到他的天使，但面前这人的平和是更深层次的，是仿若无物、接近虚无的感觉，要不是散发出明显的灵魂和生命气息，克尔本几乎会误以为他是一个人偶之类的东西而不是活着的人，不过又和灾厄身上散发那种如隐形陷阱般的致命危险感不一样，那双灰色眼眸里是稳重而深厚的真实情感，反而会令人心生亲近。 真是个相当矛盾而怪异的存在，克尔本想。 “集会所遵循的，是“不干涉”原则，除非收到世界中的旅人或原生物的委托，否则不会主动去干涉世界正常的进程。” 白发术士直视魅魔燃烧火焰的金眸，语气肃穆，“而灾厄则相反，他们会随心所欲地影响世界，蔑视所有原生物，与世界根源迦奈伊萨之树敌对，也对世界本身的存活毫不在乎，是一群以痛苦和绝望为食，在无限远的虚点中编制虚妄之梦的旅人。” “完成委托，取得相应的代价或是愿力，前后的因果是平衡的，强行打破平衡只会招来真正的“灾厄”，这是我和盟友们的观点。” “不就是交易嘛，公平的那种。” 克尔本眯起眼，随意地坐在床上，翘起肌肉分明的长腿，媚笑着凝视那双灰眸，“而且据我所知你不一样吧，埃尔。” “梅莉娅拿出来那把骑士枪，上面附着某种可以改变现实的“扭曲之力”，那不是你的能力吗？” “是的，原来最后是用在制作武器上。”埃尔用同样苍白得惊人的指尖抬了抬眼镜，了然地颔首，但很快就摇摇头，神情更加严肃。 “所有能力的使用都需要付出代价，我的能力亦然，对我自己来说也是相当危险的力量，如果使用不当可能会毁灭自我，甚至会引起更大的悲剧，绝非可以肆意挥霍的奇迹。” “啧，果然是这样。”魅魔撇了撇嘴，看起来也不怎么失望，“你们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了吧，如果直接委托你们解决生命体的裂缝呢？或是延迟裂缝的打开时间？” 埃尔面露遗憾，语气变得沉重，“很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存在能支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我们也没有能力直接干涉到这种程度。” “是吗.........” 克尔本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那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吧，我要对你发出一个正式的委托。” 黄金竖瞳中散发出肃杀的寒焰，语气也恢复到初见埃尔时的冷漠。魅魔突然的情绪变化没有影响到埃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恶魔，手中的箱子抖动了几下，似乎发出了隐约的嘲笑声，不过听不清楚。 “帮助我，彻底杀掉这个世界的最强者，和你们一样是旅人的那个家伙。” 埃尔脸色如常，似乎对克尔本的委托毫不惊讶，也没有深究下去，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后便准备开口回答，却被手上的箱子抢先打断了话语，不折不饶地提出问题，那怪异的声线中隐含着深深的恶意。 “我说啊，那个旅人不是和你亲密无间的伴侣吗？” “.............” “就算有我们的帮助，你真的打算宰掉他？” “.....那又怎么样？”克尔本冷漠地回应，丝毫没有被箱子激怒的迹象，眼中的火焰寒冷得几近冻结，“他是个迟早会毁灭一切的潜在错误，活着对所有人都是威胁，所以只能去死了。” “呵呵........很好，我喜欢你这个回答，恶魔。”箱子低笑了几声，收起那种令人厌恶的态度，再次回归死物般的沉寂，术士轻叹了一口气，皱着眉用手指关节敲了箱子几下，“抱歉，箱子说了多余的话。”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先生。我很愿意接下这个委托。” 埃尔垂下眼帘，抬手摘下了眼镜，露出被特殊术法隐藏的真实瞳色，一双猩红深深地看着眼前仿佛化为寒冰的恶魔，声音变得朦胧而遥远。 “但在计划中的“那个时刻”来临之际，请你务必杀死那位旅人，这一点还望你尽量守约。” 克尔本回望那道透出血色的赤眸，漠然地反问，“如果我没有下手呢？” 通往虚空的漆黑通道从背后展开，白发术士埃尔温和地微笑着，没有回应魅魔的问题，“..........很高兴认识你，克尔本先生，祝愿一切顺利。” 他戴上眼镜，将左手再次放到胸前点头示意，落入“门”中消失不见。 暗红恶魔盯着随之消失的“门”，默默地凝视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巢穴入口，不知何时一颗熟悉的漆黑圆润硬物通过传送咒文落在他身旁。 是原本埋在他体内的龙蛋。 那应该是纯黑的蛋壳上，现在布满了灰雾、雪白和绿意的纹路，正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