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冤家置气
安幺平今天没跑,主要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之前能走路是因为乔复冉干了一次就被他往脑袋上砸了个花瓶砸晕了,这回是他半推半就,乔复冉干得又狠,安幺平被操了一夜,眼睛都睁不开,浑身都好像有千斤压着。乔复冉使的劲太大,他总觉得骨头都要散落开。 乔复冉应该比他有精神,偶尔去摸他,但不做了,只是抱在一起,蚊子一样念叨着,安幺平嫌烦,皱着眉头只当做没听见。 等我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幺平闭着眼,意识又没落了。 待他再一次睁眼,身旁空落落,一个人都没有了。 安幺平愣了一会,翻身打算下床,可他脚还没有沾上地,下身便传来一阵酸麻,害他差点就扑到地上。 “乔复冉。”他哑着嗓子说,“给我滚过来。” 他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气得他把床上的枕头都扔了下去,砸得屏风往一边倒,发出砰的一声。 外头有人敲门问道:“怎么了?要奴家进来吗?” 安幺平立即拒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躯,奶尖被拧红了,男根垂在一边,阴阜上糊了一层精液,肚子里的东西还在往外流,身上尽是红印子,有亲出来的,咬出来的,也有捏出来了。 可恨乔复冉只顾惹事不管善后,安幺平又是锤了这床铺几下,手也被锤红了,他收了手,坐在一旁发呆。 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能动了才下床,立在床边的衣架子上放着新衣服,他拿着穿了,倒很贴身。 安幺平随手扯了块布捂住脸,匆匆忙忙离开这是非之地,床铺上各种暧昧的痕迹他也不管,只管埋头走路。 这路他明明走了不下百次,但今天是头一次这样难熬,肚子里头的东西不住往下坠,他手脚都疼,走一步都要休息,外头已是日上三竿,街上都是人,他不敢做出奇怪的举动,只能咬着牙继续走。 好不容易走回自己院子,他气愤得把衣服换了,拿了个铜盆出来,连着上次的亵裤一起烧了,他在房里烧,烧久了自己身上也都是那个味道,只得又吩咐人搬澡盆打热水,折腾了好久才把身上折腾干净,带着一身的痕迹躺在了床上。 他又饿又困,但已经没力气去吃东西了,头发还湿着,散开了像蜘蛛的脚,黏在被褥上,底下一片阴影。 还有不长眼的丫环过来问他晚饭在哪吃,他只是不耐烦地说几句话,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外面声音就停了。 也不知道外头是何日光,只见屋内暗沉沉,伸手不见五指,角落忽然点起一盏油灯,照了大半阴影。 那灯芯沾了油,噼里啪啦地响,随着人的走动而不住晃动,而后被放到桌上,晃动的幅度就小了,只剩下影子在摇。 安幺平睡在床上,以棉被盖了头,手却伸在外头,细白的手臂压在月白色的被褥上,像水面浮了月影。 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便把头露出来,他头发还没干,半湿着蜷着,胡乱搭在一边。 乔复冉小心翼翼撩掉沾在他脸侧的头发,只是不出声,坐在一旁看着他。 安幺平睫毛颤了几下,好像是要醒了,乔复冉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只等到他双眼睁开才凑上去,“以后不要湿着头发睡。” 安幺平眼睛有点疼,他睡太久了,针刺一样,声音入了他的耳都让他心烦意乱,他还没意识到这个和他说话的人是谁,只是烦躁地转过身去,再度闭上眼,好一会儿才起来。 他又转过来,看着乔复冉,但是不像清醒了,乔复冉声音放得很低,他总担心打扰了安幺平的梦,又害怕他的梦里没有自己。 “累么?昨夜是我不该,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却并不后悔。”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安幺平的唇,那唇被他吃得太过了,现在都有点红肿,安幺平狠狠一巴掌把他手打掉,再度转了过去,也不发火,只是不搭理乔复冉。 以后我二人只当做不见过,从来没有相识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安幺平也不知道这心里话是赌气还是其他的,但他还是生气,气乔复冉不赴没有说好过的约,气他总是漫无目的地来了又走,就好像这里是他短暂的停泊处,他总是要去往别处。 乔复冉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很是难过,好像安幺平才是做错事的人。 他似乎很累,说话都是气音,“我有点事做,不能告诉你。” 安幺平心说你不乐意告诉我,我还不乐意听呢,只是把头埋进被子里装死,不听他一句话。 “那我走了。” 乔复冉作势起身,安幺平气急,连忙转过来拉住他的手,“你就这样的态度?我可是、我可是……诶!你趁早死去吧!” 安幺平越说越委屈,只想在乔复冉伤口打上一拳,看他呲牙咧嘴地喊疼,然而一转过来就有些惊了。 方才迷迷糊糊没看清楚,他才看见乔复冉脸上的青肿——右眼框被打紫了,唇边也有裂痕,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人现下垂眉顺眼,倒是显得很乖巧。 安幺平大吃一惊:“谁对你动手了?” 乔复冉摇摇头,并不想说,他拉着安幺平一只手,难得的没有多说什么。 安幺平的手没有放进被窝里,指尖都是凉的,乔复冉手心是暖的,倒给他捂热了。 他最讨厌这种温情的戏码,就好像、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要发生什么一样! 安幺平火起,他冷冷地说:“你总是什么也不告诉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是什么人?” 乔复冉没说话,无论安幺平再怎么阴阳怪气他也不动声色,安幺平说到最后自己都困了,打了一个哈欠就准备睡觉,他把手抽回来,翻了个身。 后半夜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乔复冉掀开被子钻了进来,抱着他的腰躺着。 安幺平累死了,才不管他,心想如果第二天他还在,就一枕头闷死他算了! 苍天可鉴,安幺平的确想过第二天再见着他就打死他,但却没想到是这么见的。 第二天一早安幺平就起了,乔复冉人果真不在,安幺平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气的,可他还有要事要做。 安幺平做鬼一样偷偷摸摸找了个布把脸蒙上,直接溜出府外,去寻西市的许郎中。 那郎中是个又干又瘦的老头,说话和喉咙里卡痰一样含糊不清,看病的本事也一般,因此没几个人找他。 安幺平要的就是没人找,他压低嗓子,在郎中面前扔了几粒碎银子,让他帮着写药方。 郎中动一动眼珠子,又转回来,半晌才说:“要看谁?” 安幺平故意哑着声音说:“男女同房后,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让人不怀孕?” 郎中想了想,说:“把人喊过来,我看看她身子如何。” 安幺平啪的一声扔了个金元宝过去,郎中立即挽袖子,写药方,安幺平不懂医术,可他又好奇,便凑过去看。 乔复冉问道:“你生病了?” 安幺平下意识回答:“没,我只是想抓几副落胎……你怎么在这啊!” 安幺平差点被他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是乔复冉把他扶住,安幺平气呼呼地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嘴里还不住骂:“你怎么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