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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错乱

    在周清欢所有的报复里,周父周母都是没有参与的,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计划等张子林和冯雅下了地狱后,再将事情告诉周父周母。

    周清欢觉得,得知结局的震惊,总好过陪她在过程里一起煎熬痛苦,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周父周母竟在这种情况下得知真相。

    赶到张家门口时,周清欢差点没断气,她靠在电梯外流汗喘气,听到从张家传出的吵闹,人逐渐冷静了些。

    再怎样,她也不能让自己布局这么久的计划崩盘。

    周清欢脑子飞快地转,稍稍平缓后,理理头发,往张家走去。

    大门虚掩,杂乱的争吵从缝隙里钻出来,周清欢推开门,引起了一屋子人的注意力。

    周父上前一步拍着掌心问:“清欢,你什么时候和子林离的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毫不知情的周父周母,一屋子都不是好东西,冯雅大哥凶神恶煞的吼叫和马岚抱怨哭喊的嘴脸,已经让周母受到惊吓哭过一回,她一直以为马岚虽然不好,但有张子林护着,她女儿在张家也是受人疼爱在过好日子,可没想到此时竟得知女儿和张子林不仅离婚,张子林还在离婚后立刻另娶她人!

    “儿啊,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周母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女儿,别的已经不管了,只想把女儿护在怀里不被欺负。

    周清欢的眼泪在周母开口的瞬间就流了出来,她咬牙忍住嚎啕的大哭,和满腹的委屈,反过来安慰周父周母:“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等回去了我再跟你们解释。”

    一边惴惴不安的张子林见周清欢还护着他,终于松了口气,可冯雅就没那么淡定了,她原本以为有一身蛮力的大哥出来,张子林和马岚会害怕,暂时先不跟她计较,可没想到她那头脑简单的大哥一来就跟黑社会似的,还有冯母在边上助威叫好,现在张子林和马岚都挨了打,她看尽一切,知道事情不会再有挽回的余地。

    而冯雅在死了心的时刻,周清欢突然来了,她观察张子林的表情,忍了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冯雅恨得不行,就算她和张子林离了婚,她也不会让张子林和周清欢再续情缘!

    “黄脸婆你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张子林有多厌恶你?他说你不会打扮自己,越看越像老太婆,看到就想吐,在床上也跟死木头一样,操起来索然无味,他还说你爸妈就是两个老不死……啊!”冯雅越说越起劲,恨不得将张子林跟她吐槽过周清欢的每一句都复述出来,可话才说几句,张子林就面目狰狞地两步上前,一脚将冯雅踹翻在地。

    冯雅大哥怒目圆睁,转身一拳打在张子林脸上,他捂着脸痛呼,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双方父母纷纷哭天喊地去看自己孩子。

    周清欢扶着周母的手臂,面无表情,听到周父痛心疾首地指责:“张子林,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扭头去看,没有因乱成一团的画面吓到,倒是瞧见周父耳朵边一撮银白的头发时,顿时鼻酸流泪。

    冯雅大哥不知是铁了心教训,还是打人打兴奋了,此时骑在张子林身上一拳一拳的招呼,最开始张子林还有力气挣扎还手,被照着脸狠狠捶几下后,动弹不得。

    马岚哭得仿佛张子林死了,她想将冯雅大哥推开,可对方将近两百斤的个头,哪是她推得动的。

    “快报警啊老头,不然会出人命的。”周母感觉头疼。

    正鸡飞狗跳,冯母突然尖叫出声:“血,流血了!”

    所有人齐刷刷去看,见冯母手心一滩红,而地上的冯雅闭着眼睛,生死不明。

    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一屋子人全部被带走。

    冯雅黄色的裤子染了一片红,看情形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而张子林被打断鼻梁,现在在医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冯母和马岚在警局扭打在一起,扬言让对方儿子坐牢,结果被警察厉声喝止,双双抱头蹲在墙角。

    周清欢一家后来,没参与闹剧,只用配合做笔录,所有的闹剧,在警察局里才终于暂停下来。

    笔录快结束时,张子森赶来了,马岚一看到他,哭哭啼啼上前,将冯家骂了一圈,张子森没听几句,视线去搜寻周清欢,见她安然无恙从里走出来,面色才一松,道:“妈,别说了,先回去吧。”

    “回去?回去干什么!你哥还躺在医院呢!”她喊完,瞧见周清欢出来,立刻扑上去,“贱货,我儿子被人打成那样,你为什么都不出来帮忙?”

    周清欢没动,张子森先将她扯住,皱眉,“妈!”

    周父周母见状气得发抖,“你在警局当着我们的面都敢这样辱骂我女儿,可想而知平时我女儿在你家里过的什么日子!这婚离了好,离了好!”

    “你个老家伙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

    没了张子林的眼色阻拦,马岚的泼辣展露无遗,她不管不顾,骂骂咧咧甩开张子森的手又要抽周清欢耳光,却不想张子森直接挡在周清欢面前,马岚又怒气冲冲骂张子森。

    周父周母无语至极,拉着周清欢要走,马岚不甘心扯住周清欢,飞快甩过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没落在周清欢脸上,却打中了张子森。

    一巴掌打在张子森脸上,也打进了周清欢心里。

    纵然她再怎么恨张家,可经历过这段时间,对张子森的感情也已经潜移默化,而当他挡在自己面前接下那一巴掌时,周清欢只觉得一颗心猛然一跳,麻酥酥地疼。

    周清欢有些懵,周父周母同样是懵,唯独马岚,见张子森维护周清欢,更是气得张牙舞爪,她伸了长长的指甲要去抓张子森的脸,再次被张子森拽住手腕,这一次,张子森阴了眼,声音不大,却带了几分警告地说:“打舒服了么?”

    他平日里沉默寡言,本就给人几分阴郁的感觉,马岚又再怎么骂得厉害,他都在一边没太大反应,在马岚心里,张子森就跟他爸一样是个废物,连还嘴都不会,可真当张子森露出凶光,马岚当即便吓得退了一步,她磕磕绊绊地叫:“你看着我干什么?我生养你一回,打你怎么了?就算是要你死你也不过就是把命还给我而已!”

    张子森忽而一笑,笑里又是无止尽的冷意,周清欢伸手拉住他的衣服:“算了,你先送她回去吧。”

    这话让马岚顿时跳脚:“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指使我儿子?!”

    马岚满嘴喷粪,周父周母早就听不下去,拉了周清欢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警察在呵斥:“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不想走就跟我进去坐坐?”

    马岚欺软怕硬,吓得立刻就拨开周母抢先走了出去。

    周清欢无语,但心里又禁不住痛快。

    马岚和张子林越是表现出面具下的丑陋,就说明他们内心越是慌张。

    张子森先将周清欢一家送上了车,大概是还想说什么,但周父现在对张家人的恨不比周清欢少,他没好气地吩咐司机:“麻烦开车。”

    周清欢还没来得及跟张子森使个眼色,周父便将车窗合上了。

    回了周家,周父在一边沉默,周母想到刚才的事,又开始抹眼泪,周清欢知道自己没必要再瞒,也瞒不下去,只得简短说了离婚的事情。

    她没撒谎,将张子林出轨冯雅的事情一笔带过,但周父周母都这个年纪了,她再怎么说的云淡风轻,老两口心里都清楚。

    “当年不让你嫁,你非嫁不可,早知道张子林是这么个东西,我当年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嫁过去。”

    比起周父的气愤,周母更多的是心疼,“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几年你还不是天天夸他张子林好?你一把岁数了都看不穿他的嘴脸,清欢又怎么看得清?”

    话说半响,周父哼一声:“离了好,清欢还年轻,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张家闹成这样也真是报应,那个小三的孩子据说没了,张子林看样子是要坐牢的,还有他妈和那个弟弟,最好全部关进大牢去,别出来祸害人!”

    说别的周清欢都是沉默,但见周父提到张子森,她有些忍不住,开口辩:“爸,这件事跟张子森无关,他跟他妈和哥不一样。”

    “一家人流着同样的血,有什么不一样?”

    周清欢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周父周母都不会信,几人又说几句,周清欢起身要走,周母一把将她拉住:“你这几天住在哪里?

    “住同学那里,爸,妈,你们放心,我早就不是那个遇事只会哭着找你们求助的小姑娘了,我有分寸,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不过接下来不论是马岚还是张子林找上门,你们一概不见就行,我对张子林完全死了心,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回去。”

    周父周母对视一眼,见周清欢脸上果真没有异样情绪,又是叹口气,说:“去吧,我跟你妈知道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但你记住,在爸妈眼里,你永远是孩子,受了委屈,记得第一时间回家。”

    周清欢确实平静,她现在除了觉得让周父周母这么大岁数还跟着操心,愧疚而抱歉外真没别的情绪,就连刚才看到张子林被打得流鼻血,她心里都起不了一点波澜。

    别说爱情,就连往日的旧情,都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下楼出小区,周清欢刚拿出手机准备叫车,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周清欢低头看一眼,竟是张子森。

    “上车。”

    周清欢没动,问他:“你这个点找我干什么?不开店了?”

    “你先上车。”

    想了想,周清欢开门上去,“你妈送回去了?刚才事发突然,我有点东西忘在你们家了,你带我过去一趟。”

    “你是想回去拿这个么?”张子森手心摊开,上面是个小小的窃听器。

    周清欢脸色不变,伸手拿过来扔进包里。

    刚才她匆匆忙去张家,本来是找借口拿遗留的东西,这样既合理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过去,又可以悄悄取走窃听器,可没想到赶上张子林和冯雅倒地不醒,当时情况混乱,她一时也忘了这些。

    现在张子林和冯雅闹成这样,窃听器已经用不上了,为了避免会被发现,还是早拿回来比较好。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子森开车,缓了会儿才答:“我刚才回去了一趟,见你东西扔在沙发上没收。”

    周清欢了然,没过多纠缠这事儿,毕竟张子森对她所有的经历都清楚了,至于信不信她不知道,可至少张子森不会害她,不然早将事情告诉了张子林。

    “那你送我去医院,我要去看张子林。”

    张子森闻言表情顿时淡了几分,“你看他干什么?”

    “他鼻梁断了,说是要动手术。”

    “你还是很关心他?”张子森将车停路边。

    周清欢皱眉,“你觉得可能吗?我是去看热闹。”

    张子森半信半疑,刚发动车,又忍不住问:“你真不是关心他?那你心里还有没有他?”

    “我恨不得杀了他。”

    将周清欢观察一遍,见她说起张子林表情带着狠戾时,张子森才放心了些,提醒她:“我妈回家给张子林送衣服去了,等会儿就过去。”

    “我碰不到她,我也不怕碰到她。”

    车开到医院,两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周清欢想着事情,车停下来才反应过来到地方了,她解开安全带,要开车门时被张子森拉住,他表情有些怪异,又问:“你真的不是因为关心他么?你是不是还爱他?”

    “你神经吧。”周清欢不耐烦,抽出手臂下了车,她都走出两步了,听到张子森在后面道,“你说话算话,我就在下面等你。”

    周清欢头也不回,她不懂,张子森平时沉默寡言的,这会儿这么变得这样婆妈了。

    张子林的鼻子拍了片,轻微断裂,不需要做手术,刚才警察来做过笔录,他刚躺下休息。

    现在的情况并不复杂,但很繁琐。

    马岚和张子林要告冯雅大哥故意伤人,冯雅一家要告张子林把冯雅踹流了产,张家反过来说冯雅肚里不是张子林的孩子,说还要告冯雅婚内出轨骗彩礼,而冯家又称张子林原本就是婚内出轨和冯雅在一起的。

    这乱糟糟的线团,不仅警察理不清,张家冯家自己都理不清,他们站在自家那边,扬言要对方坐牢赔偿。

    冯雅大哥被陈小铃交保释金领走了,现在张子林和冯雅躺在同家医院的不同科室,双方家人都忙着照顾自己孩子,暂时没时间来找茬。

    周清欢上去时马岚还没过去,她推门入,见张子林手背上吊着药水,看样子在睡觉,病房里还有另外一床病人,也在睡觉。

    周清欢放慢脚步过去,坐下后才轻轻拍了下被子,张子林醒来,愣了两秒,表情顿时激动,“清欢,清欢你相信我,那婊子满嘴喷粪,那些话我根本没有说过……”

    他急着要握周清欢的手,周清欢躲开,佯装关切地说:“别乱动,你还打着针呢。”说着,她叹了口气,“子林,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觉得我会信她不信你吗?”

    这话并没有让张子轻松,其实他想问的并不是周清欢信不信他,比起什么爱情感情的,他更关心自己的仕途,但在这之前,总得先假装让周清欢以为自己最关心的是她。

    装模作样长叹一口气后,张子林表现得像刚记起,又问:“那爸妈呢?他们怎么说?”

    “本来爸妈之前是信我的,可冯雅那些话让爸妈震惊又伤心,再加上你妈刚才在警局把我们家又骂了一顿,爸彻底怒了,当场就打电话给陆伯,我根本拉不住。”周清欢表情真切,言语之间将责任全部推给冯雅和马岚,每句话都在告诉张子林,要不是冯雅和马岚,周父周母根本不会知道真相,他的领导陆伯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张子林根本等不及把话听完,立刻就到处摸手机,翻找后才发现自己手机掉家里了,他鼻梁轻微断裂,嘴巴张大便会受到牵扯,非常痛,但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了,连忙道:“清欢,你快给陆伯打电话解释一下,都是冯雅那婊子和她家人设计的我,我一直把爸妈当我亲生父母一样尊敬孝敬,对你更是疼在心里,怎么可能说那些话呢?!”

    周清欢心里冷笑,面上只是平静地摇头,“没用的,估计我爸把冯雅偷拍的那些照片也给陆伯看了,要是现在打过去,陆伯只怕是会更生气,还是等大家都先冷静几天我再去解释。”

    张子林气得咬牙切齿,又痛得倒吸气,恨不得拿刀去捅了冯雅和她大哥才好。

    “对了子林,听说冯雅肚里的孩子没了,不过还好大人没事,唉,我虽恨她,但好歹是条人命,可怜了那孩子。”

    “呸!臭婊子肚里的孩子搞不好根本不是我的,没了更好,那婊子怎么没跟着一起死了算了!”

    张子林和冯雅是同一种人,平时在人前,靠伪装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但私下比谁都自私丑恶。

    “你现在别想那么多,我先回去再跟我爸妈解释下,晚一点给你炖了汤送过来。”

    对于周清欢,张子林是放一百个心,就算全天下的人不信他,但只要他哄一哄,周清欢立刻就会对他示好,所以这会儿张子林也没多跟她说什么,手护着脸,慢悠悠躺了回去。

    出了病房,周清欢又去妇产科。

    冯雅在哪间病房她还不太清楚,但在护士站打听下就行。

    隔着病房门上的窗户往里看,冯雅已经醒了麻醉,护士正在给她换药,周清欢等了会儿,护士出来时,才趁着空隙进去。

    病房除了冯雅没别人,冯家人也不在,不知道是还没来还是干什么去了。

    冯雅和张子林一样,见到周清欢情绪特别激动,比起张子林的急于解释和确认,冯雅激动是因为憎恨。

    人真是自私的生物,明明是冯雅先作孽对不起周清欢,可现在却表现得像个受害者,颤着身子骂:“贱人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你给我滚,滚出去!”

    周清欢笑笑,更走近几步,问她:“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你说什么?什么鬼?贱人你少吓我!”

    周清欢又是笑,“你还记不记得,那晚你开张子林的车把我给撞了?”

    简单一句,让冯雅变了脸色,她抖着牙齿,凶神恶煞否认:“你少放屁!”

    “那晚啊,我被你撞了后,半死不活,这灵魂飞啊飞的,就飞进了你的身体。”

    冯雅愣住。

    “你是不是觉得,和程经理还有孙洋那段记忆很模糊?因为那段时间是我的灵魂在你体内,还有呀,你以前那么爱装,办公室的人都觉得你是个单纯甜美善良的女孩,但为什么等你意识清晰后,所有人都开始反感疏远你?甚至联名投诉要求领导开除你?也是因为我。”

    冯雅目瞪口呆,想不信,可事实就如周清欢说的这样,但要说信,可世上哪有鬼,一个人的灵魂怎么可能进入另一人体内?

    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不是一直想不通,在自己房间里,怎么会被拍到和程经理还有孙洋的性爱照?”

    冯雅瞳仁闪了闪。

    周清欢笑得更开心:“是因为我在你体内时,在你房里的书架上放了摄像头。”

    “贱人……贱人!”冯雅浑身颤抖,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周清欢瞬间变脸,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了冯雅脸上。

    冯雅被打傻,周清欢也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连着又狠狠扇了她两耳光,轻笑着问:“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再调头踩个油门从我身上碾过去?是不是现在想跳起来杀了我?”

    “啊啊——贱人我杀了你!”冯雅张牙舞爪爬起来,针头从皮肤滑出,药水和着血渗出,她不觉得也顾不上痛,手脚并用要抓周清欢的脸,却又被针管和被子绊倒,整个人从床上栽下来,摔得发出一声惨叫。

    周清欢心情愉悦,正要开口,听到了推门声,便皱眉一脸担心的样子,连忙蹲下去扶冯雅,“冯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哎呀,雅雅,你怎么了雅雅?!”冯母惊呼,放下手里的热水壶后跑到门口喊护士,再折回来和周清欢一起把冯雅拽回床上。

    冯雅也不知摔到了哪里,表情十分痛苦,周清欢爽得不行,抽回手退到一边。

    冯母关切完冯雅才看到周清欢,她恶狠狠地拧眉,骂道:“你这个黄脸皮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你把我女儿推下床的?”

    护士匆匆进来,看一眼道:“哎呀,针头怎么都掉了?家属帮忙按压针眼处。”护士说完,又匆匆出去。

    周清欢拨了下刘海,语气淡然:“你觉得我来一趟就是为了把你女儿从床上推下来吗?”

    “怎么不可能?”冯母跳脚时,护士重新拿了一套注射器回来,她碍于面子,只狠狠将周清欢剜一眼,下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滚!”

    周清欢笑笑,要走时冯雅缓过来了,激动地叫道:“周清欢你这个臭婊子,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你好奇怪啊,我害你什么了?”周清欢佯装无辜,“你介入我的婚姻,跟我前夫联合起来把我赶出家门,现在你和其他男人的床照被我前夫看到,他一脚将你踹流产了,难道这笔帐还要算在我头上?”

    一番话,让护士惊得嘴都张开了,可冯雅受了刺激,哪里管其他人,龇牙咧嘴下了床就朝周清欢冲:“是你故意把我和程经理孙洋上床的照片给子林的,都是你这个臭婊子!”

    这回,护士眼睛都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冯雅。

    冯雅发了疯,但冯母是清醒的,她平时在家闹得再厉害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外面也知道丢人,连忙将冯雅抱住,让她别闹,可没想到冯雅紧接着又说:“妈,就是这个贱人,她灵魂出窍到我身上,逼着我去跟程经理还有孙洋上的床,妈,你快去帮我报警,我要告她!对了,再帮我去告诉子林,是他错怪我了,不是我水性杨花,是她,是这个贱女人!”

    饶是冯母再相信冯雅,此时此刻也被震惊了,她在一瞬间,真的怀疑冯雅是受刺激,神经出现了问题,冯母一面惊慌,一面尴尬,捂着冯雅的嘴将她往床上拖,余光见护士愣在一边,又没好气地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女儿把针打上!”

    周清欢眼见冯雅披头散发,眼里布满血丝,脸上亮晶晶的涕泪交加,恨不得买一瓶香槟来当着冯雅的面庆祝,她忍着热血沸腾的激动,任凭冯雅在床上踢喊怒骂,转身走了出去。

    从电梯出来,周清欢才笑出声,她一路笑,笑到张子森的车前,发现张子森竟不在车里,顿时笑不出来了,琢磨张子森是不是以为她跟张子林患难见真情在抱头痛哭,所以找上去了?

    真是的这个男人,多等一下都不愿意。

    周清欢生气,刚转身要进医院,却见张子森捏着一串糖葫芦走过来,她的气顿时哽在了喉咙。

    张子森见她已经回来,长腿胯着几步上前,“等久了吗?”

    “你这是……”

    张子森将糖葫芦递给她,并没过多的说明为什么要去买这个,周清欢想了想也没问,跟着上了车。

    “饿不饿?”车开出一会儿,张子森才开口说话。

    周清欢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摇头看到手里的糖葫芦,便撕了塑料外衣小口吃起来。

    山楂有些酸,入口后唾液急速分泌,周清欢皱眉头,轻呼:“在哪儿买的啊,酸死我了。”

    张子森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忽然地笑,周清欢趁机将山楂塞他嘴里,“给你吃。”

    张子森见她这样,知道酸,但没想到能酸成这样,他龇牙咧嘴的,周清欢也忍不住笑出声,听他说:“我看小朋友都在吃,难道不应该是甜的才会喜欢吃吗?怎么酸成这样?”

    “山楂当然酸,你小时候没吃过糖葫芦吗?”

    张子森摇头,“买不起。”

    “你胡扯,张子林小时候就吃过。”

    这句话让张子森表情慢慢淡了,他缓了缓,才道:“他买得起。”

    四个字,给了周清欢画面感。

    马岚的偏心,她领教过,张子林看不起张子森,她也见识过,但现在想想,张子森从小到大估计没怎么体会过父母疼爱,和手足兄弟情吧,糖葫芦这种东西应该是每个人童年的记忆,他竟然没吃过。

    周清欢收回糖葫芦,又咬上一小口,当酸味弥漫口腔时,想到刚才张子林和冯雅的样子,她也不知是想让报复更深一层,还是怀揣着怎样的鬼使神差,突然地去看张子森,说:“要不我们明天去领证结婚。”